木笙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周围是白茫茫一片,空气中充斥着他厌恶的消毒水的气味,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他勉力撑起身子,觉得头痛欲裂。费力的思考自己被送进医院的原因,却是越发头痛难忍,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有些简陋的病床边上是一个老旧的木柜,上面只摆了两瓶最普通的纯净水。
木笙拿过其中未开封的那瓶,用右手有些费力的拧开,仰头灌了几口,滋润了干渴的喉咙。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瘦削挺拔的身材,斯斯文文的样子,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看起来还算是稳重。
木笙抿了抿有些干裂发白的嘴唇,刚想开口就被这医生打断了话。
“你醒了啊,醒了就好办,先把你的住院费给交了吧,真是难为了你女朋友了,那么艰难的把你弄医院来。”
木笙微微睁大了眼,脸上是面对陌生人的冷漠,嗓子因为刚醒多少还是有些沙哑:“我没有女朋友,还有,我也不认为我的身体需要到住院的地步。”
那医生顿时就皱起了眉,那小姑娘在登记单上亲属关系一栏签的可是女朋友这三个字。
虽然那几个女护士冒着酸水说这么英俊的男人不可能看上那种身材干瘪的小姑娘,可保不准人家就喜欢那种清粥小白菜。
可是看这男人的样子,事情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年轻的男医生这么想着,木笙就开了口,“你们给我换下的衣服呢我的钱包就在上衣的口袋里,里面的东西足够付我的医药费了吧。”
他的话刚落下,就见眼前的医生略略变了脸。
“我们这虽是小地方,可也不会做出那种没皮没脸的事,你的外套里除了几张银行卡和一串钥匙,连根鸡毛也没有。”
男医生撩了撩眼皮,语带讽刺,“看你的衣服也不是那种会赖着这么点医药费的人。你要觉得你身体真撑得住,就到医院对面的银行取现金来付账吧,我们这种小医院可没有什么刷卡机。”
虽是这样说,年轻的医生却也大致猜到了真相,要知道当初那个小姑娘可是从一个甚是奢华的男士钱包里掏出钱付的挂号费。
那些个年轻的女护士虽然没有什么有钱的朋友,但出于对富贵生活的向往,对这些个奢侈品牌子可以说是清清楚楚。
对待这么一个长得俊的有钱男人,那些个春心荡漾的小护士们也不知道私底下对那副好身材上下其手了多少次。
加上这个被送进来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富家子弟的信息,不难想到,八成是那个小姑娘顺手摸走了这人兜里的现金和各种购物卡。
哦,当然还有那个做工极好的男士钱包。
不过那小姑娘还算厚道,把人给弄医院里来了,不仅给付了挂号费。而且还很好心的把银行卡都留了下来。
当然,这和木笙俊美的皮相也脱不了关系,如果碰上的是一个啤酒肚酒糟鼻的中年男人,那个小姑娘不把他搜刮的干干净净就不错,更不要说把人给送医院来。
不过对某位性取向十分正常的年轻的男医生而言,男人太帅简直是一种罪过,何况木笙还是那种让男性平民嫉妒的高富帅。
自然,对待态度不甚良好的木笙,具有仇富心理的某医生不可能会给予对方什么好脸色。
既然这男人这么有钱,想必也不会计较那么点现金,但是对他们这种连摄像头都装不起的小医院而言,蚊子肉再小那也是肉,这个病人在他们医院昏迷了三天,该交的医疗费是一定要缴。
既然西服口袋里只有卡和钥匙,木笙新换的那部手机自然也是被那个小姑娘给顺手牵走了。
家里的电话不能打,下属的号码不记得,犹豫了几分钟,木笙还是借眼前人的诺基亚拨通了一个他一直就没忘记过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声音响了一段时间才有人接起来,一个中年女人略带地方口音的说话声就在那端响了起来,“喂,你好,我是李木萍,请问你是?”
木笙怔了一下,才想起李木萍就是那个保姆李婶的名字,他说了句“是我。”
虽然他的嗓音还有些沙哑,但很明显对方认出了声的身份,不仅声音低了一些。语气里也带了一份小心翼翼。
“哦,是您啊,您今天要过来吃晚饭吗?”
李婶和木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女人,却也是此时的木笙可以用的上的人。
木笙对着电话那头简单的解释了现在的状况,随即挂断了电话,伸手把这部款式老气的诺基亚还给了那个等在那里一脸阴云的男人。
接完电话的李婶用双手往围裙上擦了擦,从裤兜里掏出自个的老年机催着自己的小儿子拿上三千块现金,打的士赶到自个主家呆着的小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