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炳心一横,爽快直言道“臣请求王爷于六月初六当日代替太子向皇帝陛下献酒!”说完俯身向地,不再抬头。
‘噗!’一口茶水尚未咽下,便悉数吐出,不偏不倚恰喷到国炳身上。
“岂有此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代朝臣献酒是储君的事,与本王何干?国炳,你究竟出于何种目的,胆敢说出去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武元昊将手中茶杯向石桌上重重一放,嚯的站起身,满脸愠怒地瞪着地上湿漉漉的国炳。
国炳也不敢擦拭,依然低着头,眼睛慌得乱转,口齿异常清晰爽利说道“王爷息怒!臣并无恶意,实属事发有因,情非得已。昨夜子时刚过,东宫派人来臣府中告知,太子突发疾病,至今仍昏迷不醒,原本今日辰时在未央宫演习行礼规程,这是半月前就已发文通知六部、六科、监察和五寺,各省及京城大小衙门,更不必说那些为庆万寿节专程从边境赶来的各路藩王……所以……”他拿眼睛小心翼翼地觑着武元昊的脸色,额头上早已沁出细密汗珠,汗水混着褐色茶汁顺着脸颊向下流。
阳光照在武元昊阴沉的脸上,幽深的眸子愈加深沉,似酝酿着狂风暴雨,令人不敢直视。
国炳顾不得后果,趁热打铁,催促道“王爷,只是今日临时代替预演,并非故意冒犯太子,实在是事发突然,臣实在……实在无它法,只好……”
武元昊紧咬牙关,额头青筋微凸,目光炯炯注视着前方爬满五叶地锦的灰色水磨砖墙,翠绿的叶片形似五爪,攀援向上,毫无畏惧。
“太子身体状况如何?”
国炳抬头看着武元昊,脸上露出愧色,语气恳切道“臣也不清楚,据说太医院院首及诸位太医都赶往东宫问诊,东宫戒备森严,外人无法了解内情,所以……臣斗胆恳请王爷代替太子演习献酒仪式。”
石桌旁是一株海棠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绿叶间坠着绿色果子,稀稀疏疏,几只小麻雀在枝头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叫着,院外响起脚步声,咳嗽声,偶尔伴随说话声,王府早膳时间到了,仆婢们都开始忙碌起来。
武元昊目光扫到西角门处萧管家踟蹰的身影,再看看直挺挺跪在地上,神情恳切的礼部尚书,适才的震惊和愤怒已消逝大半。
他缓缓坐下,语气平淡道“本王知晓了,你先回去吧!”
国炳闻言面露喜色“王爷,您答应了!那臣就到去等候。”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你不相信本王?”武元昊斜睨着国炳,唇角勾起一抹不屑。
国炳连忙躬身解释道“王爷多心了,臣是诚心诚意想陪王爷一起入宫。”
“不必了!”武元昊冷声拒绝道“本王从不食言,也不喜欢被人逼迫!”
国炳哑口无言,咽了咽口水,拱手一礼,应诺离开。
萧管家见国炳离开,忙命小厮通知膳房将早饭送至院中,又转身穿过巷子去了前院。
卯时刚过,皇城南朱雀门外停着几乘官员轿撵,还有两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正掉头,这时怡亲王府的油绢围帘凉轿穿过朱雀桥如约而至。
刚应付完几位皇亲国戚的皇城兵马司总督忙迎上前,拱手施礼道“司徒南参见怡亲王!”
轿夫停住脚步,轿帘微动,却未掀开,一道温润深沉的声音传来“免礼,司徒大人,本王应礼部尚书国炳大人之约,前去礼部商议要事,请尽快放行!”
司徒南听到熟悉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紧,恭声道“王爷,恕臣不能领命。”
轿中人沉默片刻,问道“为何?”
司徒南听出对方声音虽深沉,语气却毫无愠怒之意,心情略微放缓和。他看了看已经行远的马车,又回头瞧了瞧城门边依然等待的轿撵,甫舒展开的剑眉又蹙在一起,冷声回道“回禀王爷,奉皇后娘娘懿旨,辰时前不准任何人进入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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