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府阖府上下正喜气盈盈,因为岑氏今日到长公主府上时长公主便已经提了话问了结亲之事并有意无意地提了提纳彩的日子,让岑氏好有准备。
长公主看来对向三娘是满意的,再待纳彩之日过了问名礼,将生辰八字送到宫里去合过之后这婚事也就*不离十了。三娘此时正被花团锦簇地围着往向荣院去,下人们当真是最会见人下菜碟的,最不怕的便是锦上添花。
“三娘的命是个好的,这问名也不过就是个过长罢了。”赵氏的眼笑得弯如弦月,她膝下虽是再没女儿会受得影响,但是三娘这门亲事却是会给郡王府带来许多好出去的,只长公主虽无意去理会朝堂皇家的事,但怎么都是帝王的亲姐。三娘入了公主府也算是半只脚跟皇家沾亲带故的了,这对于她和世子来都是好事。
三娘依旧只是挂着淡淡的神色并没有大喜过望的模样,这也是老郡君最赞赏她的;而当向乐哥回来的时候看到堂上这喜气盈盈的模样便知道是有好消息了,然而姐姐的脸色却并看不出什么喜色,只如平常一般波澜不惊。
“五娘也回来了,二嫂嫂也是个有福气的,三娘能嫁到长公主府,五娘这也是沾着财气回来了。”苏氏面上迎着灿烂的笑,就如三娘与五娘都是她亲女一般,只坐在岑氏身旁就不停地看着两个女孩儿:“也不知我家二娘四娘可有这福分了。”
六娘是不提了,日后能不能结亲都不知,这会儿向乐柔也一声不吭地就到了向乐哥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就一阵嘘寒问暖让向月哥好生别扭。
“五娘,去了楚家如何?”老郡君开口问了一句,向乐哥便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如实答了,至于午后,只是陪楚六娘了话。
“他们可有为难你?”苏氏急接着话问道,不禁惹来岑氏有些不悦地一撇。
“没有,她们待我很好。”向乐哥不问不热地答了话,而后四娘便开始拽着她问楚府里的模样。
向乐哥当真想甩袖走人,可是这会儿在老郡君的眼皮底下,她这样做还是不好的,她的眼珠子在眼眶了打了个提溜面上浮上了笑,略添墨色地将楚家的富丽给描绘了一番,直至看到向乐柔那双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越发深邃时她才给收了尾,云淡风轻地略过其他,心中腹诽着‘四姐姐,不作死就不会呢。’
不得不她这个想法有些不对,至少在大方向来若是向乐柔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对她和六娘七娘的名声都不好。但是她最不怕的不就是名声么?至于六娘,恐怕也无大碍了,而七娘,那还是个两岁的孩童,还真妹子什么可怕的。
“五妹妹跟楚六娘子玩得可好?”向乐柔细声问道。
“挺好的,她待我如亲妹。”向乐哥笑得双眼成了条细缝但遂而又露出一副有些苦恼的神色:“六娘待我确实不错,可是楚家旁的姐妹似乎不大好相处,表面和和气气的,刻蚀都不大与我亲近。”
“也不是哪家人都能如我们姐妹一般亲和的。”向乐柔柔声安慰着,眼下却有着狡黠之色一闪即逝。
‘哎……四姐姐,不作死就不会死。’向乐哥又在心里哀叹了一声,默默给这位姐姐一鞠首。
晚饭是在向荣院里用的,老郡君将两姐妹留下用小点,旁的人就都让回去了。
向乐哥知道老郡君这是有话要,然而三人堂上静坐了一刻钟却迟迟不见老郡君话。向乐哥抬头看了看这位阖目养神的老人,似乎不言语时却是个最慈祥不过的,只是向乐书坐在向乐哥的对面向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先开口,向乐哥也瞅着姐姐撅了撅嘴无动于衷。
“行了,你们两也不用对眼睛了,只一件事情你们都记住了,出了向府的门,你们便都还是向府的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咱们府的门面,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你们身后是这一个家,记在心上,莫要忘了。”老郡君拍了拍胸膛没再什么。
夜悠悠,虫草吟,高门墙上白布披,赫然丧服挂垂泪,各人各眼各心里。
济宁侯府发丧的时候向乐哥刚做完一套瑜伽收了气准备去马场跑一圈,突就见一个婢子到了正堂来与岑氏低语了几句,岑氏就拎着儿女去了向荣院。
“我们与济宁侯府也素无瓜葛,只是人家即是发丧,看在京中贵家的面上也是要去吊唁一下的,赵氏,你戴着大郎去便是当做郡王府的面子了。听这次那侯爷死得不安顺,也才四十多的年岁,哎……听那侯府世子也不知所踪了。如此看来咱们府上还是太平许多了。”老郡君哀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谁不是呢,听闻那侯爷是出公差马冲出了悬崖,到如今尸体都寻不到,那世子跟不必,虽是个混的,但听也随着侯爷去了。”赵氏叹息了一声,毕竟也是四十多的人,心下难免有些堵。
“在这些小娘子面前就不必这些细枝末节,惹得她们堵心,这家门里就剩得孤儿寡母了,那荀二郎如今也不过是六郎的年岁,哎……希望他济宁侯府日后能稳顺些吧。”
堂上的人俱不敢什么,只都静静地站着不话,待到散去后那些个婢子仆妇的才开始碎碎开,不过一上午向乐哥就从琳珑的嘴里听到了不同的版本。有那荀世子是让人给掳走了,也有人是随着他爹一同坠崖了,总之那各种的猜测都有,也有他活着的,不过是无颜回府的事情。
向乐哥也是不懂为何一个并不打眼的侯府家办个丧事会惹得这么多的议论,这些个人家难道都是无聊得紧哪儿得风吹草动都要上一嘴么?然而后来琳琅提醒了她,那荀世子可是永夏公主的未婚夫。
是了,他这一死,永夏公主恐怕要落上个命硬的名声了。向乐哥叹了口气,为这时候的女子有些惋惜;她未曾见过那位公主,也不过是听过她的名声,但只是因为夫君自己作死就也被牵连那也是可怜。
“娘子,听闻皇家的大宦官也前去吊唁了。”琳珑又带回了一个消息,让向月哥怔了一下。
济宁侯府是外姓的侯府,何须帝王身旁的大宦官顶着圣上的帽子前去吊唁?即便是永夏公主的未婚夫这排场未免太大了吧?
再去打听,便再没旁的新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