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女人
刘大庆和张鼠儿从树林里出来也已过了三更天,两个人忙了一晚上都有些累了,但两个人现在连睡觉的念头都没有,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三月的春风在大地上肆无忌惮的乱闯,尤其到了晚上,不说比寒风刺骨,但也够人们喝一壶的!张鼠儿走在刘大庆身后连连打着哈欠,身子骨微微有些发抖“唉,我算是明白了,我他妈就是受穷的命,以前总羡慕那些腰缠万贯的有钱人,走哪都那么阔气,即使没钱的都在那里摆阔,现在我也是宝贝无数可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还得在这荒郊野外游走,别再遇上什么孤魂野鬼再把小命给丢了”刘大庆听着张鼠儿的抱怨笑了笑,耳朵上的铃铛早已被风吹得扬起发不出一丝声音,抽的耳垂有些生疼,可刘大庆好像并不在意,现在的他已从兄弟别离的伤感中调整了出来,想一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总归是有惊无险,弟弟已经安顿好了,自己和张鼠儿也已经安全的逃出了城,现在的他幻想着弟弟学成归来的场景,心间不禁涌上一丝欣喜,但让刘大庆心里不得劲的事情也有,那便是张金龄!他总感觉张金龄的失踪会成为他以后的一大祸患,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他自己也不知道。乱风吹得刘大庆的脑仁都有些发凉刘大庆清了清脑子他不想再想这些了,他回过头瞟了一眼身后的张鼠儿,其实这挺让刘大庆感到意外的,他没想过关键时刻张鼠儿会站出来帮自己,而且还开枪杀了洋人,能让老鼠有这么大的胆子不在偷偷摸摸看来这张鼠儿得改名字了!“如果真能遇着鬼,你就期望是一个漂亮的女鬼吧!这样你临死也能**一夜!”刘大庆带点调侃的味道向身后的张鼠儿搭话。张鼠儿瘪了瘪嘴“还**?这天气我看没等脱裤子就剩下风干了!”张鼠儿说着便把身上的大衣往紧裹了裹!大地被月亮照的像披上了一层银沙,刘大庆和张鼠儿的身影也被印在其上,刘大庆低着头,凌冽的寒风让他现在的头脑格外的清醒,现在的他反复回味着和尚的话,虽然和尚给他指了一条路但他心里还是有些迷茫!他不知道天亮了他们该到哪里,也不清楚以后的路会怎样走,就像当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那时一样,当他从皇宫里走出来的那一刻时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更甚于他都糊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那时离别一个人,如今又离别一个,刘大庆心里有些难受抬起头看了看月亮苦笑了一声“明月不改,奈何相思却已愁断白发!”刘大庆感慨了一句,紧紧的握了握怀里的珠簪,微微的长舒了口气,睁开眼睛,又想起和尚给他出的计划,热河,他记得他曾去过一次,是跟随当时的恭亲王,至于去干什么他忘了,他只记得那里的冬天要比北京冷!冷的多!就在刘大庆继续回忆的时候却被张鼠儿的一声大叫给生生的打断了,听着后面张鼠儿的一声大叫刘大庆也是一个机灵马会上转过身,双手紧握着枪看着张鼠儿并急忙询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张鼠儿双眼紧闭脖子使劲向后仰脸面冲着天,身体一动一动的抽搐着,刘大庆定睛一看张鼠儿的脚使劲踢着地上的一个白色东西,张鼠儿特别害怕看都不敢看地下的那个抱着他腿的那一团白色的东西并大声喊着“大庆哥,救命啊,遇到鬼了,我动也动不了了!快!快!快!快救我”张鼠儿的双腿被那东西抱的紧,即使是使劲踢也动弹不了几步,刘大庆见此状况也没管地上的是什么东西,单脚向后挪了两步,身体向前一倾,双手搭在张鼠儿的肩上,先是向下一压,接着便喝了一声“起”只见张鼠儿那瘦小的身躯就在天空中形成一道并不完美的弧线,可能是张鼠儿自己受了惊吓,刘大庆把他放到地上时张鼠儿根本就没站住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刘大庆放开手没有管张鼠儿猫着腰半蹲着身子向那白色东西走去,用手枪抵了抵没有反应,便用力向左拨了拨,那团白色的东西动了动,明明的月光下这回刘大庆看清了,是人!是一个女人!
在刘大庆身后的张鼠儿见刘大庆正起身来便也大胆的走了过去,猫在刘大庆的身后看着,张鼠儿见那女人脸色苍白月光之下更显阴森便赶快向后退了几步“大庆哥,都怪你,说什么女鬼,现在应验了吧!咱们快跑吧!”张鼠儿一边向后退一边对着刘大庆喊着。刘大庆没有理会张鼠儿又往前凑了凑一只手手紧握着枪,另一只手轻轻碰了一下地上的女人,软的,暖和的,应该还活着!这一念头立刻在刘大庆的脑海里闪过,刘大庆另一只手赶忙放下枪,手指停留在那女人的鼻尖前,感觉到还有一丝气息便一把抱起女人,向身后的张鼠儿喊了一句“鼠儿,快,找个避风的地方。”张鼠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便又让刘大庆踹了一脚“你还楞着干什么,这是人,不是鬼,快找个避风的地方这姑娘还活着!”张鼠儿被踹了一脚变得也更机灵了。跑在刘大庆的前面边跑边四处张望,可无奈从乱坟岗里出来这附近跟本就没有人家,无奈两个人找了个山沟,刚好是背风坡乱风便不像在平原上一样肆无忌惮!刘大庆将背上的女人放在地上,看了看张鼠儿,张鼠儿也看了看刘大庆皱了皱眉“大庆哥,现在怎么办?”刘大庆长舒了一口气“你在这看着她,我去捡点柴禾。原本打算天亮前赶到临关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即使我们能去,晚上这么冷的天我怕这姑娘也受不了!在这生火把这一夜扛过去明天天亮再做打算,现在已经五更天了,马上太阳就出来了!”张鼠儿听着刘大庆的话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黎明前的月夜是最黑暗的,月亮受着时间的驱赶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地上的一切也不如以前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刘大庆只得上树撇下一些干枯的树枝带回去,女人还在那里躺着,张鼠儿离她有些距离显然是还有点害怕,刘大庆没有管他,径直走向女人躺的地方,向张鼠儿吆喝了一声让张鼠儿过来挡着点风,张鼠儿听着话便走了过去,火焰在风中乱舞,瞬时给这个小山沟里多了几分光亮,刘大庆脱下他身上的外套给那女人盖上,和张鼠儿两个人围在火堆旁。刘大庆从怀里拿出点糕点依旧是玖顺茶楼里的,给张鼠儿递过去两个,张鼠儿接过糕点笑了笑“大庆哥,说什么你现在也是有钱人,我和你可是生死患难的弟兄!你就请兄弟我这吃着东西?不说在聚贤阁摆一桌,但至少得有鱼有肉吧!”刘大庆听着张鼠儿的话笑骂了一句“滚犊子”然后又指了指张鼠儿手中的糕点“你就当这个是鸡,这个是鱼,想着吃!”张鼠儿笑着点了点头“得嘞,大哥说啥就是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