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葭月看着身侧面色沉郁、满腹心事的李衡,放下碗筷趴在桌上一本正经的问:“有没有兴趣和我说说那些人为什么杀你?”
李衡充耳不闻,继续用饭,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让我猜猜如何?”
李衡只余光瞥了她一眼,继续用饭。
宛葭月就当他是答应了,笑了下道:“值得那样一支护卫追杀,你不仅出身富贵,而且身份贵重。你京畿一带口音,其实你应该是帝都华阳人。最近两个月内帝都只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太子谋反。”
李衡神色微动,宛葭月知道自己推测方向对了,继续道:“此案牵连甚广,太子被废,太子一党无一幸免,东宫属官半数或斩或贬,国舅池侯满门抄斩。”说到这她眼睛朝坐在对面的池渊瞥了瞥。
池渊冷着脸,目光淡漠,不为所动。
“大周朝廷有公侯爵位或三品之上官员并无秦姓,更别说太子一党了。若非是这样身份之人或子侄,也不值得那样一支护卫追杀。所以秦公子,你并不姓秦。若池渊姓的池和池侯的池不是巧合,那么秦公子的身份只有一个。”
话音刚落,她自己都被自己这样推测震惊住了,之前虽然怀疑对方身份,但是并没有朝这方面想,现在细细捋下来,对方竟然是大周废太子李衡!
惊愕间,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喉间,池渊手中的筷子已经换成冰冷锐利的兵器。
第4章刺杀
她垂眸瞥了眼泛着寒光的匕首,缓过神来,面不改色心不跳道:“看来我猜对了。”
池渊正欲一匕首刺下去,宛葭月身手更快挡开躲过,人已离座。
池渊欲追杀过去,李衡立即喝止,解释道:“杀她有害无益,而且你此时的身手根本杀不了她。”
池渊自知现在身上带伤,别说杀对方了,就是伤恐怕也伤不到,慢慢放下了手中匕首。
宛葭月笑道:“还是秦……不对,李公子看得明白。”走到池渊身边拍了下他手臂调侃,“别太激动。”
池渊一胳膊甩开,冰冷地瞪了她一眼,走到原位。
宛葭月也回到桌边坐下:“我既然这般坦白,就是因为无害你们之心,否则,就你们两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取你们的命还不易如反掌?”
她笑着朝李衡身边蹭了蹭靠近些,又拿眼将他细看一遍:“原来你是太子,原来太子是长这样。”
李衡自嘲一笑:“那你认为长什么样?”
宛葭月笑道:“民间关于你的传闻很多,自被立为储君以来,八年间东讨伐东越,西抵御上渝,除文臣、斩武将,杀阮太傅,赐死恩人桑公子,铁血无情,怪癖一堆。虽然帝都之人都夸你长相俊美,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面相冷酷威严,不苟言笑,拒人千里之外,甚至浑身上下散发攻击性。”
她下巴朝池渊努了努道:“就他这样的。”
李衡瞥了眼一脸严肃、目光冷酷的池渊,笑了下。
池渊却不悦地狠狠瞪了宛葭月一眼。
“民间传言我什么怪癖?”
“那可就多了,从不饮酒,不喜歌舞声乐,不近女色……”宛葭月掰着指头数到这儿停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这一点不错。
自己容貌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但好歹也是花容月貌上等之姿。她去搭讪别的英俊公子哥儿,一次一个准,而面前这人,竟然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冷淡疏离,哪里像个正常的男人?
本以为这些传言是假的,堂堂储君,未来天子,怎可能不亲女色,何况东宫美女如云每日环绕,不可能把持住,如今看来,这条传言最可能是真的了。
一瞬间心中倍感失落,但也仅仅一瞬间而已,立即重拾希望。那种几句话就搭讪到的公子哥多没意思,还是这种撩起来有趣。
李衡见她表情一路变化,猜出她的心思,觉得好笑。
“夜色深了,所以——宛姑娘还是回自己客房休息吧!”
“我还没吃饱呢!”她拿起筷子又继续地吃了起来,还一边吃一边调侃坐在对面的池渊,“小兄弟,你总是冷着一张脸多不讨喜,笑一个。”
池渊斜她一眼,别过脸去。
宛葭月慢悠悠地吃完晚饭,然后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离开李衡的房间。
池渊立即地插上房门,回身对李衡问:“宛葭月可信吗?”
李衡思索片刻:“她应该出身江湖,却连朝中有无秦姓大臣都了如指掌,身份的确可疑,但是看她刚刚反应,对我并无杀心,也无加害之意。”
想了下又道:“甩她是甩不掉了,小心提防。”
“是。”扶着李衡到床边坐下,又担忧地道,“内卫此时必然在附近搜索,很快就能找到这儿,公子接下来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