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大帅讲代驾早已预约好了,请志成先把钥匙交出来。江大强说:“好久没有喝酒了,用代驾吧。”
江大强原来不喝酒,对女人的兴趣占据了全部注意力,喝了酒,带着酒气去找女人谈心,总有那么一些违和。志成没看见他在职时喝酒。
“不要忘了正题,喝酒前把保理的事情说好。一会儿喝了酒,说话不算数了。”志成说。
李香莲接话:“好好。起诉的债权人先拿走了两千万,官司和解了,还欠着的款,变成延期偿付。但是我们的资金还是周转不过来。三个月之后,有一波付款高峰,如果这次不能到期付款,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了。江总建议做保理,我们愿意试一试。民企简单,我说了就算,主要看王总那边推动的情况了。信建公司内部规矩太多了……”
帅大帅补充说:“只要能确定金龙的应收款项有多少,我指的是真实的、准确的应收账款金额,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形式上,信建公司甚至不需要签合同。”
帅大帅讲了方案。广宁公司先同金龙公司签定保理合同,然后金龙公司发一个通知给信建公司,知会保理之事;紧接着,广宁公司向信建公司发一个书面的函,请信建公司确认知晓广宁公司和金龙之间发生了保理关系,并回函承诺定期提供真实的准确的应收账款信息,回函需要用信建公司的公章;信建公司回函以后,定期提供应收账款信息,此时可以只用财务专用章;重要的一点是,回函和第一次提供应收账款信息时,广宁公司要到信建公司面签——看着财务部有人去盖章公司章并签字。
“这么简单?”志成问。志成问过帅大帅,广宁公司给金龙公司的资金,至少两个亿,这么大一笔资金,三个函和两个章搞定?
“我汇报过,有‘明’保理和‘暗’保理之分。”帅大帅真诚的样子。
“我怎么听到‘暗保理‘这三个字,感觉风险很大呢?”这句话属于旧话重提了,志成先前反复问过。
“你是学者型领导,仔细想想会有什么风险。你只要提供锦龙的应收账款信息,放多少款,我自会控制。除非你提供应收账款信息虚假,会有麻烦,其他哪有风险呢?”
志成点点头,似乎被说服了,一想还是不对,说:“不签合同,相当于信建配合你们是线下操作,会不会有人质疑?”
其他几人全说没有什么好质疑的。江大强说:“你要是不放心,把回函从信建公司的公文系统里走出来,不就变成线上了?亏你那么聪明的。”
志成面向耿强说:“耿强,你听到了?按帅总的要求办。”回头对着江大强和李香莲说:“已经说好,明天我和黄蓄英去给徐总汇报一下。不知徐总的脑袋里,有没有集团授权那些条条框框。”
江大强抢着说:“老徐那里,你放心,我已经登门讲过了。他说财务部研究决定,你实在要汇报就汇报一下吧,以示尊重。记住,不要让黄蓄英再开什么碰头会了,把姓向的又找来会商,只会坏事。好了,好了,志成定了。来来,喝酒哇!”
李香莲开心地笑,同帅大帅一起来拉志成上桌,请坐主位。志成不同意,仍旧拉江大强坐主位。江志强没有推辞,一屁股坐了上去。志成坐了右手边,李香莲坐了左手边。
一端上酒杯,李香莲就来劲了,不停地劝酒,先是同饮,再改为一个个对饮。话说有三种端酒杯的人惹不起——红脸蛋的、带药片的、梳小辫的,志成有些警觉。
在耿强面前,李香莲一连劝了三杯,喝最后一杯的时候,李香莲的手搭到了耿强的肩膀上,亲热得不得了,耿强心悦诚服地不住点头。志成想起当年作核算和报表时,对应酬没有经验,逢人劝酒毫无抵抗能力,耿强是当年的自己。
李香莲面若桃花,端了一大杯酒来志成跟前,说再同饮三杯,有点嗲声嗲气了。志气不胜酒力,吐着酒气,说:“李总,我有两个问题,一直没有搞清,你如实告诉我,我才同意喝。“
“哪样事情没有如实相告?“
志成说:“第一个问题,金龙的执行董事和总经理,是田华强先生,但是好象作主掌握大局的,却是你本人,这是为什么?”
“这有什么嘛,就象你们国企,要分实权派和逍遥派一样。有的人有那个名,没有那个实,有的人有那个实,却没有那个名。另外,民企里显名股东、隐名股东,复杂得很,你把我看成隐名的股东就是了。注意,隐名的股东并不违法哦,相反,受法律保护。只是啊,有时候隐名的股东利益受不到保护,着急了,冲到前面来,隐名股东就显性化了嘛。你以为我愿意当显名股东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当隐名股东挺好的。”
志成说:“啊,忘了忘了,财务上不讲这个,法律上讲这个。”
江大强正抱着胳膊听两人讲话,这时在桌子下面,暗自踢了志成一脚,志成腿上一阵痛,差点叫出声来。只听得江大强说:“李总,你说得那么复杂,让志成这样的学院派头晕,你直接告诉他,美女也是生产力,到了关键时候,美女就出面了。对志成使一下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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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莲眼睛里带着笑,拢了一下头发,说:“姐姐不敢,王总这么年轻,位高权重,身边肯定美女如云、美腿如林的。如果退回几年,我倒是可以一试。”
一直没有说话的田华强在一旁说:“香莲,你喝了几杯酒,有点醉了?又开始抓青春的尾巴了。年纪大了就年纪大了,不服不行。”脸色微微变了。
志成不知田华强什么意思,直觉不能再说这个问题,于是喝了一杯。
“第二个问题,金龙的资金问题是怎么造成的。金龙规模不小了,单在信建每年要做好几亿,有这么大的流水,资金管控要加强啊。什么时候收、什么时候付,资金缺口在哪里,早做安排,等债权人打上门来,代价太大了。“
李香莲一下子把酒杯重重地搁在桌面上,“咚”地一声,“说起来都是泪,还不是因为买一栋办公大楼,占用了大量资金。那楼在三环边上,王总你开车过三环,看得到,楼很显眼的。那楼因为交付问题,我们作为原告,还在打官司,现在大环境不好,原来计划除了自用,能租出去一部分,结果全部没有租出去。资金方面,不是我们没有管,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保理这个事情,无论如何要帮助我们做成保理,否则三个月后,重回纠纷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