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明天,今生的誓言便会烟消云散?”
李娜的疑问,使韩大路不由自主挺直腰杆,左手置于胸口,右手掌心竖立,斩钉截铁地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今天,是公园1979年5月13日,我韩大路对天发誓,一旦爱上一个我爱的人,绝对有始有终!”
李娜被韩大路的誓言深深打动,内心由此泛起阵阵涟漪,美丽的面庞上泛起丝丝红晕。
为了掩饰羞涩,她赶紧转移话题,有意问:“韩大路,你看过《静静的顿河》这本书吗?”
“看过,《静静的顿河》是苏联作家肖洛霍夫创作的长篇小说。”
“是的,小说构思于1926年,四部分分别于1929年,1933年,194o年出版。”
“我曾经是军人,偏爱战争小说中的人物……小说中顿河地区哥萨克人的代表人物格里高利在爱情和革命中徘徊挣扎,应正了当时中国也有这样的人。”
李娜扬起头,仿佛在天空中探寻什么,然后目光平视小声说:“不错,格里高利即是受害者也是英雄,还是受难者。
他的骨子有哥萨克的一切美好品质……勇敢正真、不畏强暴,而同时,他的身上又继承了哥萨克的种种偏见和局限。”
李娜长出了一口气,又说:“这也无可厚非,人无完人嘛。”
韩大路闻听李娜之言,整理了一下思维,侃侃而谈:“……在历史巨变的关键时刻,格里高利徘徊于生活的十字路口,作者用悲剧塑造了一个个鲜明的男子汉形象,让读者从字里行间悟出作者对人的尊敬,对生命的敬畏。”
韩大路口里“对人的尊敬与生命的敬畏”这句话,又一次打动了李娜。
她在心里自言自语:“是啊,我几乎天天从事和人打交道的工作,却没有考虑过对人的尊敬和对生命敬畏的道德底线。
看来,从今往后,值得思考这个问题。”
韩大路扪心自问:“难道爱情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和于性格,久于善良,忠于人品吗?我这辈子和李娜有姻缘吗?”
今天,韩大路和李娜经过短暂接触,双方圴有了相见恨晚之感。
人与人之间仿佛存在看不见摸不着的磁场,只要达到同频共振,哪怕见面几分钟,好像己经相识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
或许,每个人曾经都有过这种相遇?彼此虽然貌不惊人,才华也并不出众,在对方眼里却魅力无穷,这就是所谓的对上眼了。
韩大路人高马大,气宇轩昂,谈吐不凡,虽然他是个司炉,但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令李娜心动,情有可原。
李娜婀娜多姿,丰姿卓越,让韩大路心旗揺摇无可厚非。
不知不觉,天阳己经落山了,李娜突然想起妈妈一定在等她回家吃饭。
于是,恋恋不舍地提议:“韩大路,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不然,我妈会到小张家找我。”
韩大路也意识到该让李娜回家了,他壮起胆子提议:“我送你回家,好吗?”
李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此时,街心花园里人多了起来,比两人刚来时热闹了许多,只是前面两个人只顾侃侃而谈,没有在意罢了。
李娜和韩大路肩并肩走出街心花园,亦步亦趋,相谈甚欢,向三岔口镇的南头前行。
徒步约八九十米,便是三岔口通往外界,独一无二的一条公路。
公路也就五六米宽,向南是冀东市方向,向北23公里可达铜川钢铁公司。
公路两旁矗立着一棵棵粗大的钻天杨。
这个季节,钻天杨的树皮由浅绿变成翠绿,树叶在春分里茁壮成长。
偶尔,微风徐来,树叶发出沙沙声,仿佛蝴蝶飞舞,又像是风儿和树木低声呢喃。
三岔口的商店、饭馆、派出所和部分职工住宅分布在公园四周,公路两侧有五六个铁路车间。
沿公路向南十几米,靠左手是冀东铁路房建段三岔口房建领工区,再往前行百十米,是冀东工务段三岔口养路领工区。
距离养路领工区五六十米,有一个向东的丁字路口,路口尽头是三岔口货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