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陈秘书见状,叫上几名巡捕立刻追了上去。然而他们体型庞大,对环境又不熟,一段距离后便已晕头转向,气喘吁吁。能在山林中生活三年,最基本的就是适应环境。瘦小身影速度极快,而且手脚灵动,沿着林木缝隙几个跳跃间就消失了踪影。“这怎么办?”
陈秘书大口喘着粗气,一直身在办公室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罪?“青木先生呢,我们五个连一个小孩都抓不住,一会儿怎么交代?”
一个巡捕郁闷道。“顺着痕迹继续跟过去看看!”
陈秘书歇息了一下站起身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不是小孩跑掉的问题,而是关乎吕大人破解命案,洗刷此次冤情的证据和进度。今天如果不把小孩找到,吕大人随便一个办事不力的名头落下来,都不是他能承受的。四名巡捕也清楚,此次能为吕大人办事是莫大的机会,必须要好好把握。重新恢复精神,五人沿着小女孩消失的方向继续跟了上去。地杂林密,越向前走,林子越大,各种蔓藤到处攀爬,几乎没有半分明路。小女孩留下的痕迹,也逐渐变淡,最后完全消失不见。“完了!这下我们该怎么找?”
看着眼前昏昏暗暗,密密麻麻的林木,一名巡捕泄气道。“继续,找不到人,我们谁都承担不了责任!”
陈秘书咬了咬牙,正要莽着劲继续向树林里钻时,前方右侧突然传出一阵动静。五人立刻绕开蔓藤,过去一看,不禁愣了愣。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浑身破烂,甚至可以说是花圈上的塑料缠绕在身上的小女孩,正被林宇拦住去路。咿咿呀呀……女孩似乎不会说话,也有可能三年时间丧失了说话能力,手舞足蹈对着林宇呜呜叫着,神情之间满是惊恐和愤怒。林宇则面露和善,不断做着各种手势,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是来帮助她的。小孩毕竟是小孩,而且还是在山林间过了那么久,几乎没和人世接触过的小孩,心智单纯的简直一片空白。随着林宇面带和善笑容不断进行安抚,小女孩脸上的恐慌渐渐消失,最后一点点上前,来到了林宇面前。林宇如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拿出一块面包,伸手递了过去。呜呜……女孩好奇的盯着面包,眼中闪过一丝期盼,但却怯怯的不敢去拿。林宇笑了笑,将包装袋撕开,送到嘴边做了个吃东西的动作,然后重新递了过去。浓郁的面包香气淡淡散发出来,让女孩双目发亮,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最后实在抵挡不住诱惑,一把上前夺过,后退几步后塞进了嘴里。呜呜……和山林间的各种食物相比,香软可口的面包简直是天上美食。看着女孩狼吞虎咽的样子,林宇暗叹一声,不禁一阵心疼。整整三年,一个几岁的孩子竟然能依靠自己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这期间,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病痛和恐惧,恐怕许多成年人一辈子都没承受过这种苦楚。“妈……妈妈……”就在这时,一个生涩呐呐的声音响起,让林宇心头一震。仔细看去,只见小女孩细细品着最后一口蛋糕,或是唤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两行泪水从小脸上倾泻而下。“可怜的孩子……”林宇再次叹口气,上前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将其抱在了怀中。感受着小女孩心头的悲伤,林宇下意识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年幼失去父母,尚可通过时间尘封记忆,而他正值成年,却失去了整整一个家族。在林宇怀中哭泣许久,小女孩反应过来,当即警惕的又要挣脱而出。“听话,哥哥不会伤害你的,以后让哥哥照顾你怎么样?”
林宇轻轻拉着她,诚恳的语气中,尽量保持着温柔和善。迎着他那真挚的目光,小女孩挣扎渐弱,最后小嘴一撇,再次扑进林宇怀中哭了起来。如果说先前的哭泣是悲痛和思念,此刻则是完全充满了委屈。一种在外饱受欺负,突然见到久违亲人的委屈。“没事了没事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林宇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在某一刻时,手指在其后颈轻按了一下。小女孩顿时停止哭泣,沉沉睡了过去。“青木先生,你这是?”
看着林宇的动作,陈秘书几人都有些不解。“小小年纪在山林中生活三年,饱受摧残下心灵过于脆弱,还是通过医疗先恢复一下再说。”
“而且以现在的状态,就算带回去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林宇抱着女孩来到一处平坦之地放下,然后取出了随身所带银针包。选定五枚银针,曲指一弹,悉数没入女孩体内。五针回神!专门安心定神,恢复心智的针法,在俗世同样已失传数百年。虽然陈秘书之前已经见过林宇施针,但此刻再次目睹,心中还是无比震撼。四名巡捕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妙的针法,全都惊的张大了嘴巴。林宇治病救人,向来是针法和推拿相互配合,同时进行。银针入体后,他又立刻一套推拿手法施展了上去。大概半刻时间,林宇吐口浊气,收针回手。小女孩则口鼻间微微发出鼾声,小脸上的表情比先前缓和恬静了许多。“走吧!”
伸手为小女孩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林宇脸上露出笑容,背着她向山林外走去。一路上,陈秘书几人都没有说话,好似生怕吵把小女孩吵醒。三年以来,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家伙恐怕从来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回到村子中,整体情况已经再次发生了变化。村头村尾,到处布满了巡捕部门的人,包括各种特种作战人员,显得一片紧张和肃然。显然他们走后,巡捕部门又重新调集,加派了人手。不管如何,今天城主大人在此受到地下势力的威胁,都是他们难以洗刷的耻辱。“你们终于回来了!”
待几人进屋,看着林宇背上的小女孩,大家长长松了口气。而吕奎父子却是脸色一变,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