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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寻上(第1页)

晚餐时间刚过,尽远斜靠着床头软枕,双眼没有聚焦地看向前方。矮柜上摆着台小巧的魔力放映机,那略带了黄色,犹如老旧相片般的画面里似乎在演着一出喜剧,放肆的笑声间歇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寂静房间,尤显得刺耳。

他依旧冷着脸,对那场声嘶力竭的表演完全心不在焉,只是不停用双手轻轻揉过腿部关节,从上往下周而复始,希冀着能让它尽快回复知觉。他此刻几乎是个废人,虽然在那不知名药剂的神奇作用下,双手已经重新有了力气,但腿部却仍是麻木僵硬着,根本下不了床。

所以,这几天的生活起居都是由老管家来亲自服侍他的。能和他这样长时间相处,老人似乎很高兴,尽管事务繁忙,每天还都不厌其烦地抽着三餐间隙多陪他聊上一会儿。

他和路易斯并不像同母亲那样冷淡,因为家庭的特殊情况,甚至可以说,他从小就是老人一手拉扯大的。为此,他言谈间总会露出点亲近的意思,却又常惹得老人想起过去,忍不住垂头叹息。

这上下三层的大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人,自那天后,他都没再见到母亲的面,仿佛真如她自己说的那般无暇顾及了。这让他多少松了口气,说句老实话,十多年转眼过去,他如今对母亲已没了怨恨,更多的是一种逃避心态。他在京城生活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那里的一草一木,在对美好未来存着期待之余,他更因自己暗处的身份深感不安。

由此,每次和母亲会面,他都抱着消极的态度只管完成密令,根本不想过多参与进她的计划。母亲从不告诉他计划的详情,他更不会主动询问。只是这次,他已隐约察觉到,自己似乎正陷入一场阴谋交织的泥潭里,但不管怎样,他不希望把舜也牵扯进来。想到这里,他更急切地揉搓起双腿关节,意图早日恢复。

他一方面琢磨着该怎么去和舜透露这点消息,而另一方面,又因为听说了暗堡面临的灭顶之灾,心头止不住阵阵发堵——那毕竟是他的故土,是他血脉里割舍不断的东西。可能源危机已是整个世界都面临的窘迫境地,他一个小小侍卫队长,又能在这国与国的交锋中掀出多少波澜呢!?

也只能如她所说,等舜登基后,想办法多跟暗堡开通些贸易吧……他手下动作忽然一顿,靠在床头暗暗盘算起来:黑铁之民别的没有,打铁铸造的手艺绝对一流,只是京城并不流行铁器,用得最多的还是木材和玉石……军械装备是肯定没人会买的,珠宝水晶又不合楻国人的审美,这可怎么办呢?

他琢磨了半天也没个好主意,忽听到楼下大厅里传来整点钟声,下意识看向那扇雕花铁木门,灵光一闪有了办法。说起来,当今陛下一直奉行简朴,皇宫各处的楼阁殿宇都因年久失修略显破旧了,要是能趁着新皇登基翻新宫殿的机会,把暗堡这份镶铁的手艺推广一番……黑铁配乌木,颜色毫不冲突,花样更可千奇百变,绝对能满足各类人群的不同需求。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奥雷拉钢铁的制作工艺复杂,但因为无人赏识,价格却始终徘徊在中游。一旦京城开始流行这种风尚,南岛也必定跟风而起,到时候水涨船高,对那些在地穴里讨生活的矿工和铁匠来说,也是极大的好事。

他并不知道大朝议上发生的皇位继承者争端,此刻定好计策,只觉得心中压力去了小半,手下又麻利推拿起来,却听到放映机里突然发出一阵滋滋响动,紧跟着悦耳的和弦乐响起——又到了整点新闻简报的时间。

铁盒中央的画面即刻转变,一名装扮妖娆的年轻女子侧坐在铺着华丽皮草的沙发上,面带微笑,朱唇轻启:“亲爱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现在为您播报晚点新闻。首先是本台最新收到的一条寻宠启事:威斯特少爷家新丢失了一只绿绒哥维利亚异种犬,叫做克诺斯,今年19岁……哦,这么长寿可真是不一般,威斯特少爷平时肯定把它照顾得非常好……”

那女子娇滴滴抛了个媚眼,想要拍少东家的马屁,尽远却是听得一愣,他跟那倒霉阔少爷打了这么久交道,从没见他提到过哪怕一句关于狗的事。他心里狐疑,总觉得这新闻有些古怪,又听里面继续说道:“克诺斯是威斯特少爷新认识的一位异国女士所赠送的,自从丢失之后,那位女士整天愁眉不展……”

异国“女士”?尽远听到这里面颊一僵,那不就是舜吗?那这个克诺斯,不对,这不就是自己姓氏的倒写吗!?他想清楚这点暗语,顿时如遭雷击,连目光也呆滞了一瞬,几乎可以肯定这新闻是那土财主的鬼主意,只是那家伙巴不得自己永远失踪别碍他的事,会这么好心发通告来找,恐怕是舜已经回南岛了……

他盯着那小小铁盒,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朗尼那张欠扁的浮夸笑脸,心情一下就往谷底坠落。眼下皇子既然回来了,最棘手的事就又翻出脑海:到底该怎样和舜解释自己这几天的行踪?

他听着那矫揉造作的播报声,千头万绪飞掠而过,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默默揉起腿来。无论怎样,都得先恢复行动能力……他微微失了血色的面庞重又变成初始的冷淡样子,心不在焉听着播报,只是眼中那丝带着热切的喜气始终消褪不去。

尽管还无法重逢,但能得知好友平安回来,已经算是这几天里,他唯一可称欣喜的事情了。

周一清晨,整个星城还沉浸在狂热晚宴后的酣睡中,威斯特少爷的那所别墅花园里,却是一大早就忙碌个不停。白衣仆从们全都被动员了起来,面色古怪地端着餐盘,仿佛流水般淌过泛着湿气的石子路,迎着朝阳往前递送。

小花园的那张方桌此刻又加长了一倍,各类点心小食摆满桌面,排得整整齐齐,香气简直混成了一团熏蒸热浪,叫人难以分辨。弥幽规规矩矩坐在桌边,等着身旁的哥哥给她夹菜添饭,小口小口吃得一声不漏,绝对是皇家教养的典范。只是她一碟又一碟不知吃了多少,却还是没个尽头似的,让那些端菜的仆人们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一个不小心撑坏了这位小姐,主人要拿自己出气。

此间的主人朗尼少爷却远远躲在了水池边,头顶拿个大太阳伞架着,盖住了那张已经被他抠出毛边的藤椅。他这会儿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不是高兴,不是悲伤,不是怨恨,不是气愤,总之,就和他那头未梳的红发一样,纠结得分外鲜明。

他从那花伞底边和桌面夹出的狭缝视野里,恰好能瞧见那个面色冰冷的青年在给女孩夹菜的手,细瘦修长,骨节分明,肌肉延展中没有半点颤抖。他怎会忘了这双手?当初拍卖会的那场异变中,正是这手中的长剑劈开了狰狞蛇怪的头颅,将他从生死边缘拽了回来,但如今,它的主人却已换做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让他无法接受的面貌了。

他辗转了一整夜,还是没有想出该怎么去面对这位异国的皇子。那些曾经的爱慕和依恋,就如同泡沫破裂粉碎,而残剩下的,除了无尽的空虚和失落,还夹杂了一点深沉的恨。

他恨这该死的命运,为什么自以为遇到了命中注定,却又总是要被现实无情嘲弄;他恨这可恶的皇子,明明做错事欺骗了自己,还偏又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教人怎能不咬牙切齿;他还恨自己有眼无珠,糊里糊涂掉进了红粉陷阱,就算到了眼下这个地步,还依旧缠着那点痴痴念想,难下心头。

真是犯贱!他用力闭上眼睛,眉头皱得拧成了一块,妄图能暂时消除一些头脑中的愚蠢杂念,但紧跟着聒噪起的连串叫声,又将他的自制力推到了崩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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