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涣嘴角扬了扬,“血脉?你还想救她吗?”他左手缓缓勾起耳边滑落的发丝。
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这么多年,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对她?”任涣说得有点讽刺。
鬼幽却不在意,他凝视着床上的人儿,嘴中念叨着:“为了她,一切都值得,你无法想象当你在最遭人唾弃时不易得来的温暖有多么难能可贵,你根本体会不到她的好!而就一再抗拒她,让她心伤,你,也不配当她儿子!”
哪知任涣却并无对骂之意,他转头望向床上那人儿,伸手将她滑落的青丝挽好。
“我曾说过不想再见你,可这残酷的老天居然让我见到了你,哈哈,见到也就算了,为什么你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任涣有点难受。
这好歹也是他亲娘,纵然他再恨她,再多不想见到她,可那骨肉中产生的感情岂是那么轻易抹去的?那个女人,她伤害了他,让他遍体鳞伤,可他还是作践地心疼她这副模样!!!
任涣只感觉放在她脸边的手传来微凉感,有点酥麻,定睛一看,手背上的是泛着莹莹精光的水珠。他瞥见了她眼角还残余的泪珠,心中苦涩不由得更深了,“你明明有意识,为什么自己不愿意醒来,难道还得别人去求你吗?啊!?”
鬼幽适时开口,“芷柔她可以感知到外面的一切,可以听到声音,就是无法行动。”
“为什么?”
“你以为中了麝香寒的人能活得过吗?要不是我找到这凌元水的源口,以凌元水的生命精华支撑着她的生命气息,芷柔她只怕活不过多久。”鬼幽眸光暗了暗,声音带着一份苍老,显然为她折腾了不少心思。
鬼幽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我费尽心思,终于找出了解麝香寒的药方,却苦于找不到你们家的血脉,这才让芷柔受了那么多苦。”
任涣冷笑,你们家?对,自从他变成鬼幽起,早就不是他们家的人了。当初的他为了脱离于他们的关系,毅然决绝地选择了换血!将自身带有的他们任家的血脉通通换掉,可是多么讽刺,现在的他需要他的血脉来救她,当初何必呢?
任涣缓缓低下头,他很矛盾,很难受。当初她抛下他们,狠心将三岁的他丢与仆人教养,狠心在他危急时刻撇下他只为她的任务,狠心盗走至宝,导致他们国破家亡。这叫他怎么不恨她?
可她,始终都是他的娘啊!若是没有她,也将不会有他,他现在心里很彷徨,很无助,他不想救她,却又放不下,这个人怎么说也给了他生命!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很迷茫。
任涣缓缓抱住自己的头,有些无助,有些可怜。
鬼幽也不好去逼他,他恨他,恨他们所谓的那个家,恨得忍不住想杀了他,可他偏偏还不能动手,只为那个叫做芷柔的女人……
而在任涣无助,苏意无奈的时候,叶颜倾……
“啊。。。疼,疼,疼死我了,啊。。。。。”一声声惨叫声不停地从那间小木屋中传出,那足以震破人耳膜的惨叫声一直萦绕在四周,惊起一片雅雀。
阮瑟瑟不耐烦地重重拍了一下叶颜倾的后背,顿时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烦死了,闭嘴!”阮瑟瑟恶狠狠道。
叶颜倾不由得忍着委屈闭上了嘴,可他却在心里咆哮,这粗暴的女人居然下手这么重,快疼死他了!
“好了!”阮瑟瑟将手上最后的药膏涂抹在叶颜倾身上,叫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