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并无大事,等时日一过,大皇子也回了京城。过了几日,何明德就接到线报,说是大皇子这几日常宿在府外,听说里面也是安置了丫头婆子,像是置了外室。这倒是奇怪,有外室,带回去就罢了,藏在外面做什么?难道是这女人的身份见不得光?
何明德来了兴致,吩咐下去让人查了,没想到里面没有外室,倒是有个刚出生的孩子。这倒是有意思了。
可惜一时半会儿,何明德人只能接触到这宅子最外围的人,跟内宅说不上话,也就难以确定这孩子的身份了。过了几日唐远游和徐然回来,徐然升了职,补了户部侍郎。唐远游不受奖赏,仍是静悄悄回了府。谁知凑了巧,那宅子里正对外请大夫,找了好几个都不满意,何明德就让人把唐远游荐进了宅子里。
唐远游进了宅子,发现这里头的人对孩子来历讳莫如深。孩子是高热不退,喂不进去药,唐远游就给孩子针灸。脱了衣服一看,就看孩子的肩膀长了块胎记,小孩手掌大,形状颇为奇特,有些像是铃兰花。
唐大夫回去细致地说了,池旭尧纳闷道:“铃兰花……我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起过,大皇兄和淑妃娘娘的肩上都有铃兰花胎记,当时大皇兄出生,众人还当做一件奇事说了,这孩子也有,更是稀奇,这有什么好藏的?”
事出蹊跷,必有缘由,尤其是发现太子府竟也有人在此盯梢,两人暗自留心。
转眼就要到八月十五,皇上或许是上了年纪,想着这个中秋热闹些,早早吩咐今年中秋要大办。不但把宫里的皇子们都接了来,还宴请百官及他的内眷。八月十四,众人都到了鹤鸣行宫,有那些官家小姐跟着父母前来,虽有帷幕遮挡,那些官宦少爷们都早早扒在墙头看了。一对一对,花儿似的。
“一个个的,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柳瑞从郢州城回来,人黑了一圈,趴在端王的桌上上,把一枝狼毫笔转的像是风车,嘲弄着。
何明德稀奇道:“我还以为你也要去扒墙头。”
“我爹也来了,”柳瑞解释了一句,他今儿敢造次,他爹能给大家表现一个打断孩子腿助兴,“再说了,都是官宦小姐,我又不能娶。”
说话间,他看着端王帮何明德正了正发冠,眼馋道:“我们家不能娶官宦女子,你说我能不能也娶个官宦少爷?就跟你们似的。”
端王冷冷地嘲弄道:“我跟辉光好,是因为我们两人的缘故,与你娶的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也是。
唉,柳瑞叹口气,道:“想找个合心意的人,顺顺心心过日子怎么这么难?就是你们这么好,也少不得要再娶个女人,绵延子嗣……”
嗯?
何明德听他这话不像是随便感慨,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池旭尧也凝视着这边。
柳瑞被看的有点紧张,才反应过来这两人竟是不知情:“我爹说,皇上找这么多小姐来,主要是想给你们两——当然,主要还是王爷相看的。皇上觉得王爷还是得有个子嗣,这不是怕侯爷不高兴,那一人准备一个。历来男子成婚,为了绵延子嗣,这也是有的事。”
这竟是一点风声也没有!
端王当时就是气上心头,就要去找父皇理论。何明德赶紧把人拉住,劝道:“皇上还没说,你先去闹,没有的事也闹得真了。”
柳瑞也连连点头,怕被他爹知道是他这里闹出来的消息。
端王起了好一会儿,拉着何明德的手,道:“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你也只能有我一个。”
何明德伸出三根手指:“保证。”
端王稍稍定了定神,想来父皇没有先跟自己说,只让自己相看,也不是强求的意思。哼,就算是强求,他也不同意,父皇总不能把自己和辉光都拉出去打板子。这么想着,心终于是定了。
到了晚上开席,内眷都在里面跟着皇后娘娘,端王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他怕父皇乱点鸳鸯谱,故意地与辉光手拉着手,不时给辉光倒个酒,又要辉光给他夹菜,惹得老大人们纷纷侧目,只能说些蹀躞情深的好听话。
皇上不置可否,酒过三巡,从内室走出来一个宫人,在皇上耳边低语。皇上笑了笑,吩咐道:“旭尧,你母后那儿议论起一幅画,想起你很懂这些,吩咐让你过去一同赏赏。”
凌乱
皇后那边都是内眷,端王虽是皇子,又已成婚,但终究是男子。何明德留心一看,却见在场大人却都面色如常,看来有消息灵通的,已是猜到了。
端王直言:“母后的吩咐,儿臣不敢不听,只是内宫多是闺阁小姐,实在是不便。不如让內监将画取出来,在场诸位大人都是饱学之士,也能一同鉴赏。”
他说话的时候,还很没规矩地瞪了自己父皇一眼。皇上饮多了酒,倒也不计较。一旁的大人们有消息灵通的,却都纷纷道:“老臣们于这些并不精通,哪敢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
“今日皇后娘娘带着小姐们赏画,说句大不韪的,也算是以文会友的雅事,何必让世俗拘泥了。”
端王心里就纳闷了起来,这些大人是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与辉光已是男子夫妻,非要自己女儿嫁进来,虽说是有的旧例,但终究不好听,但是为了荣华富贵就都这般不管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