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奴拿来油灯,取下灯罩,他把纸条放在灯上烤了烤,上面的字迹才逐渐显现出来。
事成。
魏景华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半天,将布条扔到了地上,皱着眉不悦道:&ldo;到底是哪件事成了?怎么不写清楚!&rdo;
&ldo;还有哪件,自然是栽赃嫁祸,挑拨离间。&rdo;稚奴拾起布条,动作自然地重新收入怀中。
&ldo;你怎么知道的?&rdo;魏景华狐疑地盯着稚奴。
稚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ldo;殿下,稚奴天天早出晚归,还打扮成邋遢的汉子,还不是为了帮您在外头收集信息啊。所以您说我是怎么知道,我当然是打听到的咯。&rdo;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ldo;大名鼎鼎的澜公子苏皓月和她的哥哥,也就是礼部侍郎苏智断绝了兄妹关系,这事儿在外头都传遍了。&rdo;
魏景华心思缜密,听了之后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又问了一句:&ldo;家丑不可外扬,这样的秘闻,怎么会外头都传遍了呢?&rdo;
&ldo;苏皓月心气高,不愿意寄人篱下,甚至扬言要搬出苏府,而且她还真的找了人帮她买宅子。可她委托的人嘴不严,无意间泄露了此事,结果就一传十,十传百,传得人人都知道了。&rdo;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要自立门户?这说出来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魏景华想了想,唇角浮现了一丝冷笑。不过,这倒是很符合苏皓月的做派。
稚奴又把一本装订精美的书放在魏景华的面前:&ldo;您看看吧。&rdo;
魏景华翻看,第一篇文章的署名正是澜公子。
他一边读着,一边听稚奴说道:&ldo;这消息一传出来,苏皓月就连忙在新一刊的《竹影文集》上登了这篇文章,夸夸其谈,看似是在赞美手足之情,其实明显就是极力在欲盖弥彰。她这样做,不就更证实了传言非虚吗?&rdo;
魏景华读完,才相信了稚奴说的话。
他合上书,沉默了片刻,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面上划过一丝阴狠的笑意。
&ldo;做的不错。&rdo;魏景琰难得心情大好:&ldo;李玲花死后苏府一直没动静,本宫还以为苏皓月又使出了什么阴谋诡计逃过了一劫呢,原来,只是苏智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罢了。也对,堂妹杀了他的亲娘,这样的事一旦传出,必将全城轰动,他也会沦为笑柄,捞不着什么好处。&rdo;
&ldo;殿下说的极是。虽然苏智不在众人面前出首苏皓月的恶行,但是他们两人的关系肯定也走到了尽头,再也不会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苏智必然恨透了苏皓月,苏皓月则会气恼苏智不信任她,殿下,我说的没错吧?他们这辈子都做不成兄妹了。&rdo;
魏景华轻佻地抬起稚奴的下巴:&ldo;这就够了。瓦解了他们两人,苏皓月就不会再干扰到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唔,这次你立了大功,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rdo;
稚奴闻言,作出娇羞的模样,抱着双臂忸怩道:&ldo;殿下,稚奴最大的心愿,您还不知道吗?&rdo;
&ldo;哦?是什么呢?&rdo;魏景琰眯着眼睛笑道,抬着她下巴的手指不断向下摸索,直至探向她的前胸
稚奴闭上眼睛,表情十分陶醉,还配合地呻吟了一声。正在她渐入佳境时,却冷不丁感觉胸前的那只手突然不见了。
她睁开眼,原来魏景华趁着刚才的动作把她收在衣襟里的那小竹筒给掏了出来。
不等稚奴反应,只见他随手一扔,那竹筒就直直地飞向一旁的炉火中,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ldo;殿下!&rdo;稚奴下意识地惊呼出声,眸中快速地闪过些什么。
魏景华却不再看她,自顾自地起身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猛地顿足,毫无征兆地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稚奴触到了他的目光,不禁一阵心惊,后背渗出了冷汗。
&ldo;哼。&rdo;
魏景华回过头,大步走了出去。
还有几日便是除夕了,京都街上,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孩子们穿着暖和的棉袄,在巷子里奔跑着,嬉闹着。衣着朴素的妇人站在自家门前,操着浓厚的乡音呼唤着:&ldo;娃儿,回家吃饭了!&rdo;
对比之下,苏家显得太过于冷清了。
或许是因为人少,家中也安静了许多。
苏浅汐终于不用再应付麻烦的李玲花,一下子清闲了不少。于是乎,她便天天跑来望月阁蹭酒喝,时不时还请个戏班子来唱两场,常常是喝得两眼微醺才回去,日子别提过得多潇洒了。
这一日,她刚收拾好准备去找苏皓月,梦蓝看出了她的打算,笑着对她说道:&ldo;小姐,刚才奴婢路过望月阁时,见院子大门紧闭,一打听才知道三小姐出府去了。您啊,今日还是安安生生在院子里待着吧。&rdo;
&ldo;啊?三姐不在府中?&rdo;苏浅汐吃了一惊,转而泄气道:&ldo;唉,三姐真不够义气,出府玩也不带上我,把我一个人留在家中,太无聊了。&rdo;
梦蓝看着苏浅汐小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ldo;对了,梦蓝!我有个好想法!&rdo;苏浅汐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ldo;咱们何不也出府去逛逛呢?&rdo;
梦蓝一愣,连忙阻止道:&ldo;小姐,您还是歇了这心思吧!马上要过年了,街上人满为患,就咱们两人出去,多不安全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