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瑾墨蹙了蹙眉心,握着青花茶盅的手掌微微一僵。
他沿着陆燃的指示转过身去,当看到身后那一幕的时候,额头上的青筋猛的就弹了起来。
隔着不过四张茶桌的距离,茶楼相对隐蔽的一角,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背对着她相邻而坐。
那个男人一只手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另一只手则总是有意无意的拨撩着身旁的女人,从长发到肩膀,一路下滑到柳腰最后落在翘臀上。
那些晦暗而暧昧的小动作,看在席瑾墨的眼里无疑撩起了一团燎原的大火。
潘越跟吕柔!他们果然背着自己。。。。。。
“我已经盯了他们很久了。。。。。。这样的会面,是我见过第三次!你看见他们对面那个一脸衰相的男人了吗?”陆燃的目光慢慢回落,最后落在了席瑾墨的脸上。
“他又是谁?”席瑾墨冷眼盯着陆燃:“你该不会狗台耗子到帮我出谋划策捉奸吧?”
“当然!”陆燃回敬:“你的女人跟谁滚床单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在意的只是他们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他就是死者产妇的丈夫,之后一连串的对天奕的攻击也都是这个男人在操作!不过,你瞧瞧他那副说话都打哆嗦的衰相,是个敢这样滋事的人吗?”
“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为什么会跟吕柔坐在一个桌子上喝茶?还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天奕的阿兹海默症还没有定论,我们院方是保密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院方,天奕本人,你我还有坐在那里的吕柔!我跟院方都不会跟媒体透露半个字!天奕更不会!那现在铺天盖地的言论攻击是谁掀起来的?你吗?”
“如果是你,那算我蠢,我今天赔了8000块的茶钱!”陆燃咬牙启齿:“如果不是你,那还有谁。。。。。。你应该比我清楚!”
席瑾墨是个聪敏人,陆燃的话他了然于心。
他侧头看了一眼吕柔,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她正瞧着潘越咯咯地娇笑个不停。
“所以,你找到底是想干什么?”席瑾墨收敛了所有情绪,抬手抿了一口茶盅里的残茶,冷漠的看向陆燃。
席瑾墨是一个喜欢站在绝对主动位置上的那么一个人,没有人能牵着他的鼻子走!
既然陆燃约他出来,就是有求于他,那席瑾墨更不会放任陆燃该死的看他笑话。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医生,能力有限也斗不过树大根深的潘家!所以我想到了你。好歹天奕为了替你当刀差点丢了性命!如果你还顾念一点点旧情,那你就帮帮她,救她出这个火坑!”
陆燃提到温天奕的时候情绪难免就会激动:“她现在的状况你应该很了解,过度的精神刺激跟压力都会把她从悬崖边缘逼入万丈深渊!”
席瑾墨最最讨厌的陆燃一点就是他这个人情绪易激动,而且袒护起温天奕的时候眼眸里会滚出一大片烫人的温度,这种感觉会将席瑾墨的存在感不断逼退,让他觉得非常不爽。
“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席瑾墨垂首,修长漂亮的之间轻轻的点在实木桌面上:“我跟温天奕离婚了,想必你应该也听到了风声!她的事,跟我再没有半点关系!茶还不错,可惜你要破费了。。。。。。”
“。。。。。。”
***
当着陆燃的面,席瑾墨还是一如既往的绝情,不过出了红韵茶楼,他整个人恨到脑袋发懵。
他抬头望了一眼二楼的位置,潘越笑的前仰后举着手中的茶盅像是在庆祝着什么。
蓦的,席瑾墨想起了不久之前温天奕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她说她亲耳听到潘越跟吕柔提起孩子的事情,还为此道歉。。。。。。
这件事,他如果不查清楚,誓不为人!
席瑾墨径直驱车回了御泉湾,去找温天奕。
可开了别墅的房门的,里面是一片粘稠到让窒息的黑暗。
他开了灯,发现温天奕正蜷缩在沙发里一个静静的发呆,安静的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蜡像。
茶几上安放着一个护理花草的喷壶,喷壶旁是一张法院的传票,死者家属一纸诉状将她告上了法庭。
“你来了?”温天奕回头凝望着席瑾墨,反映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悠悠的开了口。
她的那个表情落在席瑾墨眼里非常的刺眼,就好比她正在努力的拔开记忆的缝隙才能窥探出他的模样。
短短一周的时间,她就要忘记他了?
“来收房子的吧?宽限一个晚上吧,我明天下午就搬走!对了,那份文件我已经用文件粉碎机毁掉了,在垃圾桶里。我知道你可能没有那么相信,不过,如果你想着拼凑起来确认的话恐怕也是个大工程!”
“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说这些?传票是怎么回事?”席瑾墨抬手将茶几上的那张传票捻在手里看了一眼开庭日期:“找律师了吗?”
“律师,不需要啊!我又没犯罪!可是如果就是有人想用莫须有的罪名将我拖进牢狱的话,我再怎么挣扎恐怕也没用!”温天奕斜倚在沙发上痴痴的瞧着席瑾墨:“吕柔有你这个守护神,潘越有潘家那个后盾,你们想让我进去,我这辈子。。。。。。。都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