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少云斜睨了田飞一眼,他的脸色阴寒深沉,两眼如鬼火一般阴、寒与深沉,谁也看不出他有没有动怒。
“哦?你不同意?”他淡淡地反问。
“如果来这里谈判,那我们没有任何意见,但去你的亚细亚大楼,我们无疑是身入虎穴,身陷重围,那是自投罗网的事,”田飞道,“这种事我们从来不做!”
“是吗?”柴少云一笑道,“这次可能要破例了。”
“为什么?”
“因为是我叫你去做。”柴少云道。
这次田飞沉思了良久,才开口。
“还是不行,”田飞郑重地道,“与其明天必败,不如今天一拼!”
柴少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左手四指在右手掌中屈伸着,这是毛丰源和唐奥运平常用来消除紧张的方法,他现在不自觉地用上了。
“你不敢?”他盯着田飞。
“要是在我们‘振新堂’的总堂会面,你敢不敢?”田飞反问道。
“好,”柴少云一言出口,像一刀削竹,绝无转圜余地,“我们就去‘振新堂’!”
此语一出,不管“振新堂”的子弟,还是“兄弟盟”的人莫不大惊失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是身入虎穴的人,往往要付出代价。
身入腹地、敌暗我明,为智者所不取,更何况是面对“振新堂”这样的敌手,莫非柴少云疯了不成?!
柴少云说出这一句话来,黑子行近一步,显然想说话,夏老二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向柴少云。
柴少云根本不俟他们开口,已说:“你们敢是不敢?”
郭山龙的眼神亮了,立即笑道:“柴老弟肯光临敝堂,当必恭候大驾,倒屣相迎。”
田飞却道:“不行。”
柴少云望了望那副木盒,眼神出现一股很怪异的神色,冷冷道:“没想到田飞兄弟,也忒胆小。”
田飞不怒不愠,“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而是信用的问题。”
“信用?”
“柴老大说过要三天后才作答复,以当今‘兄弟盟’龙头说的话,必定算数,出尔反尔,就算能击败对方,也必为天下好汉所不耻。”田飞道,“柴老大要做大事、成大业。断断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失信于人,在这关节上先予人诟病。”
柴少云眼里已露出激赏之色,“你到底想怎样?”
“按照柴老大第一次的约定,仍在后天午时,”田飞低着头说话,谁也看不清楚他的脸色神情,“至于地点,柴老大勇者无惧,‘兄弟盟’的朋友更是胆色过人,就改在‘振新堂’总部,要是‘振新堂’罩不住、接不下,此后,‘振新堂’也没颜面再在上海滩待下去了。”
夏老二接口道:“田飞,你这如意算盘,可真打得响,这样一来,‘振新堂’岂不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了?”
田飞忽然看看自己膝上的掌心,悠闲地道:“那就要看‘兄弟盟’敢不敢闯龙潭、捣黄龙了。”
黑子怒道:“田飞,你……”
柴少云忽道:“好,我答应了。”
众人又吓了一跳。
田飞道:“君子一言。”
柴少云正待说话,唐奥运已截道:“定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