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万死。”
星黍蠡没有争辩,没有乞求,直接就磕头说万死。
“若你万死能解决问题,你以为本宫还能让你跪在这儿?”泠曦讽刺道,“今天你若是不将这个该死之人的来历审得一清二楚的话,你这个四少将军的名声也就不必要了,重新去做个看城门的小兵吧。”
“奴才领命,只是,审案未免血腥,公主殿下可否先行回避,待……”星黍蠡知道泠曦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寒若蝉的人,但他也清楚今日这事,跟自己的养母和表妹脱不了关系,因为若蝉不是自己养母所想要的儿媳妇。
“除了寒若蝉之外,其他人都起来吧。”泠曦没有搭理星黍蠡,只是叫了众人起来却又让若蝉继续跪着。
小半个时辰对星家表小姐和若蝉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星老太太来说,就有些支撑不住,所以在谢恩之后站起却是一时不稳差点摔了,竟是摔在了若蝉身上,若蝉将其扶住,虽然老太太的手劲有些大,不过若蝉终究是习武之人。
“若蝉,你这是第二次被我罚跪了吧。”泠曦似乎没有在意之前那一段小插曲,而是问了若蝉这么一个一般人都不会想回答的问题。
“嗯。”
“上一次罚你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母妃,所以被我迁怒,而这一次,你会受罚,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自己。”
泠曦这番话在旁人听来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护主不利而被罚这个能理解,可是没保护好自己竟然也要受罚,这就实在无理可言了。
但,星黍蠡和寒若蝉两人懂,他们两人都知道泠曦的话中之意是在告诉星黍蠡,告诉整个星府,寒若蝉就算是出嫁了,她夭邪泠曦也会一直罩着,她的人只有她有处置的权利,别的人,谁敢伤若蝉一分,她也绝不放过,所以,星黍蠡不能用任何说辞将她支开,她要的,只是一个有真相的结果。
“害主子担忧,奴婢罪该万死。”若蝉能够明白泠曦的话,自然也是知道今日泠曦虽是在罚她,却也是在护着她。
“罢了,今天终究是你大喜的日子,起来吧。”泠曦看若蝉跪得久了,终究是不忍的,毕竟她如今习医,比原来更加清楚,这样长时间地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人的腿会落下病根的,更何况如今才开春,地上极凉。
若蝉谢恩起身,再次侍立于泠曦身后,只是这次泠曦却对她微笑道:
“对不起,有我这么个没用的主子,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若蝉一听这话,立刻又跪倒在地。
“主子何出此言,若无主子,奴婢只怕还是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死囚。”
泠曦站起身,弯腰将若蝉扶起。又对星黍蠡说道:
“星黍蠡,看在今个儿是你和若蝉大婚的日子,今日之事,把这个男人弄醒,然后阉了,若还活着便送去宫里便算了了。”
“谢公主殿下厚恩。”星黍蠡跪下狠狠地给泠曦磕了头,随后招来家丁将那个一直昏迷的男人给带下去阉了,然后送入宫去。
“星老太太应该是更属意你旁边的你们星府的表小姐做儿媳妇的吧。”泠曦突然将矛头指向了星老太太。
“臣妇不敢。”老太太一脸惶恐地说道。
泠曦却是冷哼一声后才道:“本宫明白,你不喜本宫这贴身侍女的原因有三,其一,若蝉从前是死囚,如今是宫婢,星黍蠡的仕途全都靠他自己一点一滴地打拼,若蝉不能成为他仕途高升的任何助力,相反的,你这侄女的母家,乃雪族四大世家之中楠家的嫡出;其二,若蝉毕竟出身宫里,你当婆婆的威严拿不出来;其三,她是我夭邪泠曦的贴身侍女,而本宫的名声虽好,可本宫的所作所为几乎都是惊世骇俗的。”
泠曦的最后一句话颇有些诛心了,因为,无论如何,泠曦是皇室的公主,便是君,而星黍蠡和星家都是臣,臣子可以言君主的过失,可以不满不喜君主,但,绝对不可以以任何方式表达出对君主的厌恶之情,因为那将代表你很可能会造反。所以,历代君主对此,绝对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
“殿下明鉴,臣妇绝不敢有此意。”星老太太跪下道。
泠曦将其扶起,又道:“老夫人是星将军的母亲,不必再向本宫行此大礼。本宫的侍女,能在嫁进星府之前出事,却不能在嫁进星府之后出事。否则,星家离没落也就不远了。好了,随礼的话,本宫明日会叫人送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本宫便不打扰两位新人的洞房花烛夜了。”
“恭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