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五毫不犹豫便答应了,尤其是在清楚了在场几人的身份之后。
金钱帮,以前月出云听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并没有太过在意,可是如今才发现金钱帮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赌坊、青楼、盐帮、漕运,几乎这世道最赚钱的行业都有金钱帮的影子。蔡小五口中天下最有钱的帮会,可见其财力到底有多雄厚,而能拥有这样的财富而不被人所图谋,金钱帮的实力自然不用猜都能想得到。
而倾城的身份更是令蔡小五震惊,纵然他原本就认为倾城会是江湖中的人物,可当凤鸣阁掌门五个字从郑三夫人口中说出来之后,蔡小五还是被这五个字吓了一跳。当然他同样也没有想到月出云会摇身一变从一个普普通通的琴师,变成如今江湖隐世门派凤鸣阁掌门首徒。
不过虽然决定用这样的方式合作一把,可这件事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了。于是在初步的计划之后,月出云跟郑三夫人最终决定先留半年考察期,这期间蔡小五负责去各州踩点和寻找说书人,半年之后正式开业。至于赚了钱每个人拿多少,最先决定的反倒是蔡小五,郑三夫人自然是不差钱的人,当场就决定每月收入的半成交给蔡小五,再由蔡小五负责其他说书人的工资,而原只想置身事外的月出云却也被郑三夫人白送一成利润。
这一成的含量,足以让书棋瞪大双眼,然而月出云却并没有太开心的表情,反而是不再多提,又换了问题问了蔡小五几个问题,这才转身离去。
如此这顿饭虽然连筷子都没动,看却早已到了散场的时候。月出云三人一走,郑三夫人也不多停留,当即带着蔡小五离开。只是在松韵楼下分道扬镳后,蔡小五还是没忍住转身深深朝着走入人群的月出云望了一眼。
郑三夫人看到蔡小五的样子,顿时失口笑道:“月小哥果真没看错人,小五兄弟有情有义,眼看飞黄腾达依旧不忘月小哥对你的照顾,实属难得。”
蔡小五难得严肃道:“从一开始,他便是最懂我心中想法的人。”
郑三夫人闻言点头,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沉默之后才道:“既然如此,那就记着月小哥的恩情吧,有些人真对你好,自然不想天天听你说有多感谢,以后有月小哥用得着的地方多出些力气便是。“
“前辈说的是,如月公子这般洒脱之人,又岂会跟常人一般。”
郑三夫人笑笑本不想再多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道:“月出云,当真是个妖孽的奇人,倾城收了个好徒弟。”
蔡小五不明所以,只当郑三夫人是在夸月出云,于是接道:“月公子当真大才!”
“小五兄弟啊,我说的月小哥是妖孽的奇才可不是你看到的,方才一顿饭既让我金钱帮承了他的情,又让他得到了想得到的消息,如此一举数得的算计,竟是他片刻之间想出来的。你应该庆幸如今月小哥的师父是倾城,否则若是月小哥若是落入魔道,恐怕整个天下都不会太平。”
蔡小五当下心惊,谁能想到堂堂金钱帮中的掌权人之一竟然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而且听郑三夫人的语气,显然对于月出云的算计极为佩服,当下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于是问道:“前辈之所以分给月小哥一成利润,可是因为这个缘故?”
“当然不是。”郑三夫人微笑看向月出云三人离开的方向道,“这一成利润,虽然是说留给月小哥,可是月小哥如今是凤鸣阁中人,所以最终这一成利润到底还事凤鸣阁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前辈说倾城掌门收了个好徒弟,月公子的确是个心念师门的人。”蔡小五点头道。
“心念师门么,希望是这样吧,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能为了凤鸣阁做到这样的算计,的确算是心念师门。”
蔡小五越听越糊涂,只觉得郑三夫人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连在一起却又让他怎么都无法领会其中的意思,于是选择不再多说,继而跟着郑三夫人离开。
而回到清风阁的月出云,自然被一惊一乍的秦阆歌问前问后问了半天,这才满头大汗回到自己的院子之中。一夜未归又遭遇截杀,秦阆歌自然担心月出云的安危,直到听到月出云被倾城救走之后才放心离开,毕竟倾城的武功他也清楚,若是有倾城在,这些杀手根本伤不到月出云。
秦阆歌如释重负,叶筱筱脸上便同样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只是这样的表情此刻看在月出云眼中却是那样的刺眼。琴声之中的杀气,半夜手下留情的截杀,还有那一抹熟悉的香味,即便月出云知道想杀自己的不是叶筱筱,可终究奈不过一句人在江湖。
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太累想要休息一下,月出云这才离开二人回到自己的院子之中。推门而入,月出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床下的盒子中取出秋梧剑,安静抱着秋梧剑坐在院中沉思,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徒弟。”
“师父,你怎么来了?”月出云转过身笑道,只是却见倾城怀中竟然抱着一架青绿色古琴,心中瞬间明白倾城的来意。
“师父,你是看我的寒香枫木琴坏了,所以帮我找了一把好琴?”
“这把琴名**水,你试试顺不顺手,虽然不比你的寒香枫木琴,但是此琴胜在琴声灵动婉转,倒是跟你的性子合得来。”
看着眼前的琴,月出云哪里开不出来这是倾城一直用的,于是缓缓接过道:“师父说是好琴,自然便是好琴,就算弹不出好曲儿,那也是徒弟的锅,跟这琴没关系。”
倾城闻言终于露出几分笑容,可是看着月出云眼中突然多出来一丝哀伤,倾城心中却是不由得想起什么,当下问道:“是她?”
月出云不否认,只是默默抱着琴坐在一旁,甚至都不问倾城是如何得知。不过想想也能猜得出来,自己都能听出昨夜叶筱筱琴声之中的杀意与不愿,更何况是倾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