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下一刻,门被人打开。披着头发穿着睡衣的小姑娘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这么烦啊?”她问,眼里有泪花在打转。
她侧开身:“进来吧。”
顾酌朝屋内看了一眼:“纪予走了?”
“走了。”
两人前后走进客厅,顾酌看到前面的小姑娘抬手蹭了下脸上的某个地方。
还听到她轻轻吸了吸鼻子。
坐下后,闻渺低垂着头不说话,她现在特别特别难受。
每到这一天,她就会不断想起闻晨死时的样子。
是她的犹豫害死了她。
不是因为想念而难受,而是因为自己可能是个杀人凶手而难受。
一说话一动作,眼泪就没办法再控制。
夜里,闻晨会来找她,质问她,谴责她。
她害怕,会难受。
她摆脱不了,也会难受。
无数个难受加起来,让她想放声大哭。
可是顾酌在这。
她只能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声音溢出。
顾酌身上的特属味道在鼻尖浮动,她想抱抱他。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久到顾酌耐心殆尽,余光里,她看见他站了起来。
他是不是要走了?
“我走了。”
熟悉的嗓音响起。
果然,他就是要走了。
“渺渺,救我……”
这烦人的声音又来了,好近,就在耳朵边。
就好像闻晨贴在她耳边说话。
呼吸急促,她慌忙抬起头来看着顾酌。
面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闻晨的声音消失了。
她发着抖,牙齿在打颤,口齿不清地请求:“可不可以不要走?”
最后一根弦应声而断,女孩眼里的恐惧比傍晚时更甚。
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他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顾酌几乎没有犹豫,重新坐了回去,眸色深沉,低声道:“可以。”
闻渺长长地舒了口气,避开他探究的目光,起身去找之前备给纪予的新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