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rdo;
&ldo;城户,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我们的交情也到此为止。&rdo;
可城户依旧低着头不动。
&ldo;叫你快滚,没听见吗!&rdo;
我嘶吼着踹了城户肩膀一脚,他毫不抵抗地仰面跌倒在地,但这只让我更加怒不可遏。
&ldo;混账,快给我滚!&rdo;
吼出这一句后,我无力地伏在书桌上,双手抱着头。
该怎么办呢,我那血泪和汗水的结晶竟然丢了……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
背后的门静静关上了,紧接着传来匆匆跑下楼梯的声音,有人在大骂:&ldo;搞什么啊,浑蛋!&rdo;肯定是城户撞上公寓里的其他住户了。
这个蠢货。
我慢慢抬起头,泛着泪光的双眼隐约看到城户从刚刚亮起的路灯下飞奔而过。
本应属于我的荣耀就这样失去了。就像眼看着好不容易用沙子堆起的城堡被一个大浪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我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失落感。
4
第一部盗作的进行盗作的诱惑
01
三十二岁生日即将到来时,永岛一郎从工作了十年的印刷公司辞职。这家公司在业界算得上实力雄厚,但营销工作很辛苦,他很早之前就打定主意,只要有机会就跳槽,随时准备走人。
辞职的导火索是他打了上司。永岛是工会里的积极分子,平常就总被公司上层另眼相待。在一次改善劳动条件的谈判上,他终于被对方的挑衅激怒,忍不住大发雷霆出手打人。他的缺点就是脾气暴躁,很容易就会和人吵起来,那次也是因为这个遭了殃。最后公司决定把他调到一线车间,而他断然拒绝,抛下辞呈扬长而去。
可以说他的这一举动正中公司下怀。不过永岛对公司毫无留恋,也没有家人需要养活。他两年前就和妻子离了婚。辞职后再也不用为麻烦的人际关系伤脑筋,老实说还挺自在的。
不过,虽说耳边清静了,找起工作来却并不顺利。永岛希望找个与印刷相关的工作,因为自己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但事与愿违,人走茶凉,那些在公司时跟自己打得火热的装帧公司和制版厂,无一不对丢了职位的他不予理会。表面上不录用的理由都是&ldo;敝公司乃小本经营,没有财力再雇人手&rdo;,但背后无疑有前公司施加的压力。
九个月过去了,永岛依然没找到工作,整日赋闲在家。他住在赤羽台高台一套两室一厅的保障性住房里,仅靠微薄的遣散费和失业保险金勉强糊口。但这样下去总不是长久之计,失业保险金再过两个月就停止给付了,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找工作。
八月十三日,永岛前往王子的职业介绍所找工作。
虽然很想寻个饭碗,职介所的招聘信息里却少有他希望从事的与印刷相关的工作。就算有,他的年龄也不符合要求。工作人员再三向他建议,太过挑剔不容易就业,不如选择别的职业看看,但他只是固执地摇摇头,答道:&ldo;还有两个月,还有机会,让我再考虑一下吧。&rdo;
结果他办理完领取四周失业保险金的手续后就踏上了归途。
下午三点十分,永岛擦着汗走上王子站站台,刚好一辆开往南浦和的电车到站。车上空荡荡的,又下了一些人,最终他所在的车厢就只剩五六名乘客了。
永岛在开着冷气的凉爽车厢内舒了口气,一个人独占靠近车厢连接处的三人坐席。他对面是爱心专座,同样只坐了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引起了永岛的注意,因为他留着一头时下早已不流行的长发。下身穿着牛仔裤,上身是件汗湿了的t恤,眉清目秀的,本应很招女孩子喜欢,但胡子拉碴,把好相貌全糟蹋了。看他的年纪,应该在二十八九到三十三四岁之间。永岛正打量着他,冷不防两人视线相交,他急忙若无其事地别开脸去。这时,行李架上的黑色纸袋闯入了他的眼帘。
下一站是东十条,年轻人起身下车。看到他两手空空地离开,永岛不禁在意起行李架上的纸袋。再怎么看,那都应该是他的东西啊。当下永岛便站起身,想把纸袋拿下来给他。
没想到试着一拎,才发现袋子意外地很沉。永岛一时没有拿住,纸袋里的东西全散落了出来。
整理纸袋花了他不少时间,好不容易赶到车门口,只听&ldo;噗咻&rdo;一声,车门恰在此时无情地关闭了。
那个年轻人没有丝毫察觉,已经走出去相当远了。
电车缓缓开动,为了唤起年轻人的注意,永岛打开爱心专座旁的车窗,在电车驶过他身旁时挥手大喊:&ldo;喂!你忘了东西!&rdo;可是声音淹没在电车的轰鸣声中,没能传到他耳边。
年轻人迈向检票口的背影瞬间就从永岛的视野中消失了。
&ldo;切,伤脑筋。&rdo;
永岛拎着纸袋回到座位。车厢里没人留意到刚才发生的事,他附近只有一位中年妇女,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双手抱着皮包在打盹儿。
&ldo;算了,把东西交到赤羽站吧。&rdo;
永岛心里这样想着。同时十分好奇沉甸甸的纸袋里到底装着什么,忍不住朝里面瞥了一眼。只是看一眼,应该不打紧吧。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摞手写稿和用文字处理机打出来的打印稿,另外还有一张软盘。他把打印稿抽出来,发现约有两百来页,右边用一个大纸夹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