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谣觉得自己的学习生活变得不再那么机械化,日常也有了颜色,就连练琴最近都只练习他当初觉得写得很普通的曲子,只为了能和江逢一起做好演出。另一个和他一样期待演出的人,就是文煜。她拿到谱子练习过后,在音乐教室与江逢他们三人一起排练过一次,赵思炀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到了彩排那天,她还特意换了一身裙装。“——青春我问你,你在等什么?”她的声音很稳,吐字非常清晰,几乎没有什么瑕疵,尤其是唱高音时从容婉转,“说出口吧,你最终的选择……”一曲结束后,台下其他节目的成员都情不自禁鼓起了掌声。“唱的不错,今天就到这,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上晚自习吧。”顿时一片嘘声。“等考完月考再排练,周三再来跟我申请教室使用权。”生活老师说:“对了,江逢,慕谣,你们俩来一下。”☆、11课间“江逢来之前,学校许诺过两万块钱奖学金,是吧?”生活老师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胖女人,说话娓娓动听,将江逢和慕谣叫到茶水间里,递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奖学金呢,每届都是有额度的,平时有给什么文综、理综科年级前三名的奖励,今年就没了,给你们解释清楚,以后也都取消了,分给贫困生,要素质教育嘛,综合发展。”慕谣:“哦。”“所以回头公示的时候,别误会了学校,”她拍了拍慕谣的头:“慕谣以后也得多努努力,等你们分完文理班,你就能拿总成绩的奖学金了……你这头发该剪了。”慕谣点头。两个人最后走回班里,江逢拿着信封感觉有点烫手:“我请你吃饭吧?”慕谣瞪他一眼:“请什么请,上次的我还没还呢。”江逢是不在乎这一顿饭钱的,但他知道慕谣要强,所以没说什么,最后两人还是一起吃的食堂,吃完回家做作业、休息,结束普通的一天。“你怎么不穿我那个了?”晚上江逢看到慕谣穿着合身的t恤坐在床边看书,跟他开玩笑,“把自己的衣服带来了就开始嫌弃我?”慕谣抻了个懒腰,拉上被子:“你的太大了啊,晚上会冻肩膀。”其实他是不想占用江逢太多的东西,但又怕说了会让江逢觉得两人关系疏远,可住在江家已经让他很不好意思了,本来还想住在客厅或者客房,江逢却怕他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在开玩笑间就把他按在主卧了,不让他搬出去。“我觉得很可爱,你讨厌别人这么说你吗?”江逢看他摇头,继续说,“你小时候穿一字肩的长裙子就很可爱。”“我有一字肩的裙子吗?”慕谣想了想,“不记得了……你这种事情记得挺清楚,三角函数怎么忘得这么快?”江逢:“……能换个话题吗?”“不能。”经过慕谣的认真督促,接下来的月考江逢考的还不错,对过答案后数学大概到了优秀以上。“你学习很聪明啊……”慕谣有点嫉妒地说。“化学还是不行。”“江哥,你一个体育生,有必要考那么高吗?给我们凡人一点出路。”路露发出了哀鸣,她成绩跟江逢差不多,天天打游戏所以一直提不上去,班上的后排作为学渣聚集地,除了慕谣和周知意的同桌刘海洋以外,都是上课不听讲,考试长期扑,因为刘海洋学习很忙,几乎不给人讲题,学习也都藏着学,慕谣又不说话,所以大家已经习惯了放弃学习的气氛,但现在来了个朝气蓬勃的江逢,大家纷纷表示很不适应。“我来十三高就是为了好好学习的,”江逢解释说,“现在还有学霸帮我,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珍惜?”“连谣妹都成学霸了,”刘海洋内涵道,“看来七高对成绩的要求确实跟十三高不一样。”平时有谁说一句嘲讽“谣妹”的话,后排都是要哄然大笑的,但这句似乎也针对了江逢,于是没人搭讪,只有路露没神经地笑道:“人家都有专业课呢,你又不画画,又不跑步,要不下个月运动会你去扔个铅球?”“谣谣成绩挺好的啊,”江逢继续跟慕谣对物理答案,“最近谣谣教我以前的知识点,自己也复习了不少,挺努力的,这次可能考的不错吧?”慕谣有点慌了:“没有啊,不好,我觉得不行。”他不是江逢这种直球党,从小到大周围的学习氛围都是:不管考成什么样,也要说“考得不好”,尤其是跟同学,必须愁眉苦脸地说“没有努力”、“这回完了”、“真羡慕你”,对答案都要比着说自己的不对。刘海洋就是这样的典型,虽然每次都是班级第一,但每次都必说“这次第一肯定是某某某”,仿佛不毒奶一口别人自己成绩就不稳,一定要达成某种神秘的献祭仪式,就像体育考试大家站在起跑线前商量好“都不要跑太快”一样,一开始计时,一个比一个窜的快。慕谣比较不善言辞,就只是不说,别人说什么他也不回话,久了大家就觉得没意思了。但在第一的面前,却有人说上次期末还是第五的慕谣“考得不错”,还是让刘海洋很不爽,直接回头继续做题,不再接话茬。“别这么谦虚,你不行的话我也完了。”江逢说。慕谣把头凑过去看他对的答案:“?”后排的一个男生也凑过来,他名叫张立凯,平时在校篮球队打控球后卫,有事没事都喜欢粘着江逢:“江哥对的怎么样了?我抄的你的,别怪我哈,物理再不及格我就报不上校际球赛了……你这是对没对啊?怎么什么都没写?”“因为都一样啊,”江逢看着慕谣说,“除了最后一个大题最后一问我没算完,其他都一样。”“我x!江哥牛x!”张立凯虽然对慕谣没什么好印象,只专注吹江逢,但显然对慕谣的答案很信任,“你物理这么强呢?”“我一般吧……”江逢本想说“可能是错一起了”,但又不希望慕谣错了,还是没说话。“不会是照着抄、忘了改了吧?”刘海洋忍不住又插话,“江哥名字改了吗?”“我没抄啊,”江逢真诚地看了一眼刘海洋,对他的说法感到莫名其妙,“我最后一个考场的……”十三高按成绩分考场,慕谣在第一场,江逢由于是新转来的,在最后一场。“手机不也行吗?最后一场查的又不严。”刘海洋装作不经意地说。“……那我为什么要跟谣谣对答案呢?”江逢跟他不熟,单纯地以为他话中有话,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刘海洋:“谁知道呢。”这话一出,江逢再迟钝也察觉到他的意思了,皱了皱眉正打算说什么时,被抢先了。“最后一考场严不严你不知道,第一考场严不严你也不知道?”慕谣突然语气冰冷地冲刘海洋说,“我如果帮江逢作弊了,我会直接承认,不会像某些人一样阴阳怪气,有话不直说,江逢更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惺惺作态去对答案。”慕谣声音不大,但是他的声线很特殊,比一般男性频率都高,清亮,有种中性美,这也是“谣妹”这个外号的由来,从来都不言不语被誉为“怪胎”的他,突然把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后排立刻安静了。“你说承认就真的老实承认?你……”刘海洋觉得没面子,有点急了,正要反驳,被张立凯打断了。“行了别说了。”张立凯个子也很高,比185的江逢还高三厘米,而且皮肤黑,长相有点不“喜庆”,在班里外号条子,突然沉下脸说这么一句,刘海洋一时不太敢继续说。可是话都让慕谣说完了,他还是忍不住,组织了一会语言,又道:“他……”“别说了都!”张立凯又大声打断他,“听见没,说个p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