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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舟看他一眼，随即视线望向海平面上两人比赛的位置，但其实，他的视线是落在同方位放着工具的长桌上。

方才戴着墨镜的时候他有尝试直面大海，但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是顾岚撕心裂肺拉着他往护城河里跳的画面。

那天，是顾岚跟林少德离婚一周后，顾岚好像突然转了性一般，带着他跟林以丹去了一家高档的餐厅吃饭，饭后三人在护城河边散步，顾岚一边走一边跟林以丹保证，她以后一定会做一个好妈妈，会重新振作起来，让林少德后悔跟她离婚。

林以舟落后她们一步，默不作声地跟着走。

他本来觉得顾岚一天都过于反常，心脏始终悬着，听到这番话，他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未等他彻底松懈下来，顾岚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拖着他往河里拽。

“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造成的，我们一起去死，一起投胎，来世你必须继续补偿我。”

林以丹跑到他身后，使劲推着他往护城河走：“哥哥，我们一起走，妈妈说这样我们就会变得很快乐！”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岚手上的力气变得奇大，他奋力挣扎，却无法挣开对方的手。

临到护城河边，林以丹好像意识到什么，突然跑到顾岚面前，哭喊道：“妈妈不要，我害怕。”

顾岚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拎住她的衣领，以一己之力拖住两个人往下跳

一切发生得好像幻境中的噩梦一般。

林以舟拼命挣扎，想带着顾岚往岸边游，但顾岚自始至终没有放开他，死死抓住他的手，拉着他不断地下沉，下沉，下沉

最后顾岚终于无意识地放开了他，但他的意识也逐渐涣散，力气透支，只能无望地任由身体向河底坠落

自那天之后，他就没有再下过水游泳，他不知道自己游泳的技能有没有丧失，他只知道他不能让自己的生命处于未知，他要对顾岚和林以丹的生活负责。

“喂？”江斯远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戏谑道，“难道又睡着了？”

林以舟用墨镜框抵住他的手，推开，刚想说话，却听江斯远又道：“莫非你有他们说的什么深海恐惧症？”

“我视力好。”林以舟语调浅淡，“在这里能看清。”

江斯远指尖轻磨手臂被眼镜框抵过的位置，漫不经心的语调散在风里：“是嘛。”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海里的两个人依旧没有动静，林以舟看向一旁的摄像大哥：“他们多久了？”

摄像大哥：“十分钟了。”

林以舟微微震惊，反应过来立刻问：“他们会不会”

“不会。”

话未说完，前方便有一个声音抢答了他的问题，林以舟偏头看过去，只见南齐光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衣服还在滴水，身上白色衬衫的领口微斜，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上面还挂着几粒欲滴的水珠，紧致的腹肌线条在白衣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