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芝安尽量平静地陈述了整件事,“她说我嫉妒她和顾承阳在一起,可笑吧。”沈冰冰怀疑地盯着她的脸,没有笑。乔芝安补了一句,“太离谱了。”“那你生不生气?”“当然生气了。可是现在考试最重要。”沈冰冰沉默良久,突然哼了一声,把饭盒端了回去。孙悦淇一天没吃东西,在教师办公室声嘶力竭地重复,自己是冤枉的,乔芝安在开考前把藏着小抄的圆珠笔塞进她的笔袋。不管她说了多少遍,严秀南一个字都不相信,脸色还越来越难看,认定这个学生不承认错误,还诬赖好人。下午贺长军监考完数学,把乔芝安带了过来。他尽量用和缓的语气问,“你有没有把圆珠笔放进孙悦淇的笔袋里?”“没有!”“她当然不承认了!”孙悦淇叫道,“她就是嫉妒顾承阳和我在一起。”乔芝安感觉老师们的目光在自己脸上烧了个洞,她结结巴巴地反驳,“你……胡说八道!”严秀南最喜欢乔芝安,见不得得意门生受委屈,“乔芝安同学成绩优异,而且一向专心学习。她有功夫整那些歪门邪道吗?”“要花什么功夫?小卖部买只笔,一分钟就搞定了。老师们,我现在就拉着她去问老板,让老板当场指认!”乔芝安咬着嘴唇,眼泪都出来了,“去就去。”贺长军眉头深锁。两个都是他班上成绩不错的学生,要靠她们拉高平均分的。尤其是乔芝安,无论如何都不能影响她高考。再说她是典型的优等生,从不惹事生非。不像孙悦淇,平时就离经叛道的。“买了笔的学生有很多,难道个个都有嫌疑?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你当场被发现作弊,只能按规定处理。”“学校的制度是冤枉好人吗?”孙悦淇喊的声音太响,办公室四壁都有回音了。教导主任拧着眉看戏,捧在手里的茶凉了都没发觉。老贺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应该庆幸这是校内的模拟考,不是高考。要是高考考场被抓到作弊,就等着取消成绩,明年再来吧!”咚咚咚,有人敲门,老贺喊了声“进来”,顾承阳出现在门口,脸色凝重。孙悦淇一阵风似地飞扑过去,靠在他肩头大哭起来。顾承阳伸手扶住她,急切地说,“贺老师,我担保孙悦淇不是作弊的人。”他的目光一一看向几位老师,最后落到乔芝安脸上,眼里满是震惊和痛心,好像是头一回看清她的为人。乔芝安透过朦胧眼泪望着他,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地死掉了。严秀南皱了皱鼻子,不敢苟同。贺长军看两个学生当着所有老师的面抱在一起,觉得实在不成样子。“这件事情由老师和教导主任研究以后决定。你们先回去,不要多想,踏踏实实地把模拟考考完。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要去参加高考的。”把三个学生赶走后,贺长军坐在位子上生闷气。严秀南在对面悄声说,“贺老师,我有理由相信孙悦淇是故意作弊。”“哦?”“有学生跟我透露,她打印了古诗词小抄,藏在圆珠笔里。”老贺瞪大眼睛。“学生跟我说,希望我在考场上盯紧一点,不要让她有作弊的机会。前半小时她确实很规矩,后来还是没忍住。”老贺心中一凛,“是哪个学生?”严秀南掏出手机按了几下递过来,屏幕上是一条匿名短信。处分决定是三天后下来的。孙悦淇违反校纪校规,取消一切评优、保送和加分资格。孙悦淇的母亲来了学校,在教导处坐了一下午,出来后,母女俩去宿舍楼把所有东西收拾打包。这是一个和暖的艳阳天,孙悦淇最后一次把目光投向熟悉的校园,投向曾经坐着看日出的喷泉和空中飞舞的蓝色蝴蝶,她确信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顾承阳陪着她们走出校门,“阿姨,淇淇,高考是凭实力的,我听说有人考前一夜没睡,照样超常发挥的。现在虽然情绪上受到些干扰……”他的话被孙悦淇妈妈打断了,“小顾,谢谢你的好心。不过我女儿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他发觉这母女俩很像,都有一种骨子里的骄傲和决绝。当天晚上,孙悦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上天一定在跟她开玩笑。生活就像七零八落的跷跷板,爱情甜蜜的时候,家庭破碎了,学业顺利的时候,亲人反目了,现在学校里遭受这么大的冤屈,幸好还剩下半个家可以托住她。她打开电脑,登录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