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还是在店中先躲躲吧。至于躲过躲不过…就看两位姑娘的造化了…”
掌柜来不及将话说清楚,便拔腿跑向后院,再无了踪影。
青衣女子先是轻拍了几下丫鬟的臂膀,似在安抚。
随后,她竟直接走出门外,想要一看究竟。
眼前是四散奔逃的百姓,各个捧物抱衣,慌不择路。
女子凝目城外,远处峻峰与乌云相连,似又升起滚滚浓烟。
片刻间,地震蹄声扬,仿佛上千支利箭齐放,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铃声…杂乱的铃铛声好似黑白无常手中的摄魂铃,越来越近,直催人命。
突然,百姓停止了跑动,眸中覆满了惊恐与哀求,步步退身。
——马贼…人缝中已能看到马贼的身形…
——不是几个…足有百人…
百姓颤身缩成一团,跌跌撞撞间只闻孩童哭,不见有人哄。
女子被百姓围在正中,百姓又被马贼围堵在客栈门前,百姓成了待宰羔羊,女子也成了屠所牛羊。
“小姐…”
丫鬟探身走出客栈,便被女子捂嘴拽至身旁。
只因,百余马贼已扬刀在前,犹如死神正俯视着每一位百姓。
马脖子下的铃铛声还在响动,只是不再杂乱,也变得清脆。
一身穿灰衣黑袍,面孔瘦削的中年男人双腿轻撞马肚,从马贼中缓出,他眸光如电,慢慢拔出大刀,直指百姓。
“老规矩…交出钱财,可饶尔等一命。”
部分百姓骤然跪地,声声求饶。
“狼王大人,自开春以来您已洗劫过边镇两次,我们哪还有什么钱财啊…”
只见“噗嗤”一声,说话的老伯应声倒地,血染大地之刻,同跪的百姓双臂摆动,后仰拖移,各个脸色惨白,似已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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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抬刀,想要再次发话,却有马贼“唉”声长叹。
这马贼很年轻,皮肤黝黑却十分健壮,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之前,这边镇也算繁华,单是这条长街就聚集着各地商贩,更有邻国北戎之人来此贩马。现在呢…能跑的都跑了,留下的全是些老幼病残,像我这般风华正茂的男子是一个都没有,别说银钱了,恐怕一场寒冬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狼王落刀,不言。
马贼中另一年长之人,却接话道:“你小子是在怪狼王无道了?”
待到这人骑马走出,样貌也显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人眼泡浮肿,蓬发长脸,一酒糟鼻紧了又紧,他慵懒地环顾着街上的一景一物,又道:“恐怕,无道的不是我们狼王,而是这边镇的官老爷吧…上次我们走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哪怕有一丁点变化,也算官老爷有点作为…”
年轻马贼撇嘴“哼”道:“若不是府衙之内养着五六十个衙役,我们上次洗劫这里时,就已然连同县衙一并端了去…”
年长之人缓落眸光,“你啊还是太年轻,县衙毕竟是官家之地。动了就会惊动朝廷,朝廷也定会派兵平乱;只要不动,那我们与府衙内的官老爷就都相安无事…”
年轻马贼,讥道:“也是。若,官老爷因管辖之处马贼猖獗而上奏朝廷,那他也要落下个治理无方的罪名…”
“只是…”他又猛然转换了语气,似带上了几分无奈,“我们也要过冬啊…眼看寒冬将至,我们连来两次都收获甚微,如今更是无物可取了…”
“无物可取?那我们就抢人!”年长之人眸光一亮,又拉长声音道:“再说,我等此行也未必就全然无获吧?”
他突得戟指向前,眸中绽出几分得意,“这位身穿浅青色披风的姑娘,或许就是我们此行最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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