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环境,与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变化。
宋渺渺站在客厅,将手里简易的行李包放在一侧,同样板起一张脸孔来,问:“我住哪个房间?”
傅竞舟将手里的钥匙随意的丢在桌子上,在这样寂静的空间里,金属的钥匙落在玻璃茶几上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刺耳。
“你想住在哪个房间?”他转过身,用黑峻峻的眼睛,牢牢的看住她。
宋渺渺挺直背脊,微的扬起了下巴,“这是你的地方,我怎么好意思随便。我这人向来识趣,也不喜欢做让人不快的事儿。”
他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刚才在路上,他连着抽了两根烟。
她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傅竞舟看着她,她则看着别处,并不与他对视。
傅竞舟哼了一声,“在我这儿倒是傲得很,刚才在大宅的时候,他们冤枉你,让你下跪道歉的时候,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敌人拿着一把加特林,枪口黑洞洞的对着我,你却要我用一支小米加步枪去对抗,我岂不是找死?我倒是想学董存瑞炸碉堡,大家同归于尽,可我连炸药都没有。”
她的比喻,引得傅竞舟嗤笑一声,片刻,又沉了脸。六年,这六年,到底是什么把她磨砺成了这样。六年前的宋渺渺,就算打死她,也不会做这种事。
她的傲气和自尊,不允许她这样做。
可六年之后,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斗不过只好妥协。
也是,无权无势的人,拿什么去斗?斗到粉身碎骨,又能换来什么?她只是明白了现实的残酷,拔掉了自己身上的刺,磨平了棱角,收起了脾性,捏碎了天真,让自己变得能屈能伸而已。
“你先睡我的房间。”傅竞舟软了语气,弯身拿起了她放在地上的行李包,走向了主卧。
宋渺渺没动,愣了两秒,才快步跟上,说:“为什么?这么大的房子,应该有很多房间。”
“有很多房间没错,但那些房间都没有床,你想睡地板?”他斜了她一眼,那眼神似是在说,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可宋渺渺并不愿意跟他所有暧昧,睡他睡过的床,她才不要。更何况,谁知道那床上,他跟多少女人睡过,就算没别人,沈悦桐肯定睡过吧。
她一下拉住行李包,“我睡客厅。”
“你说什么?”他像是没听清楚,侧过头,询问。
宋渺渺倒也坚定,“我说我睡客厅,明天我自己会去家具市场买床。不,明天我就给傅沅打电话,他会给我安排好,不会在这里麻烦你。”
傅竞舟笑了,是被她给气笑的,一用力,连包带人,一下将她拽到了跟前,并一下掐住了她的下颚,“我不管你跟傅沅结婚的意图是什么,从今天后,你给我离他远点。”
“你想金屋藏娇?”
“嗬,你这样的货色,算得上什么娇。”他鄙夷的嗤了一声,直接将她拽进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只一张硕大的床,放在中间,落地窗的边上是一盏艺术灯,灯下是那种懒人沙发。房间里连电视机都没有,简单的不像话。
他说:“别弄脏我的东西。”
话音刚落,她正欲反驳,放在手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立刻过去,掏出手机,来电是傅冉。傅竞舟不动声色的往她的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站在原地,没有走开的打算。
宋渺渺瞥了他一眼,侧过身,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