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飞行再也按捺不住,满副替林啸愤愤不平的样子,紧紧扼住她的手腕,用了几分微力,声色俱厉问:“师妹,到底怎么回事?”
兰素心被俞飞行拿捏得疼痛不已,一把挣脱开来,委屈道:“师兄,你干嘛这么用力,痛死我了!”兰素心嗲声嗲气,然后目光斜视,瞟了林啸一眼。
林啸双眼黯淡无神,顿起怆然,话也不说,转身离开了大殿,独自往一边走去。
望着他失落的背影,俞飞行放开兰素心,愠色道:“师妹、云师弟,你们这么做不觉得很自私吗!”说完,也不理会二人,拂袖而去,追向了林啸。
林啸独自行走在林木之中,漫无目的。
望着林中鸟儿飞翔,感觉自己逗留在这里完全是多余。如果说是成人之美,他觉得自己还不够那么伟大,只是替着兰素心完成了借花献佛之举罢了。
“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抱着什么目的,我必须离开这里,不想和你们有什么不清白的瓜葛。”想到她这样做实在太可恶了,骗自己的精元却是为了帮助云道之。
并非他很小气,而是一想到适才在炼丹阁中不遗余力、拼尽全力施为,就觉得自己真的很傻。
枉自己自恃清高,没想到到了这里,被人家买了,还傻啦吧唧帮助他人数钱。
越想越气,但稍稍平定情绪以后,他打算回去向兰素心说一下,不管怎么样,曾经向她许诺过,如果因为这点小事情就变脸了,岂不又食言?
岂料,刚一转身,俞飞行笑立背后,诡笑不已。
“你笑什么?”林啸没有好气道。
俞飞行啧啧数声,故意嗅了嗅鼻息,古怪道:“咦,怎么闻到了浓浓的酸味儿。林啸,你把醋坛子摔破了吧?”
林啸一时间心中受滞,没有意会过来,呐呐的应了声:“什么醋坛子?”
俞飞行微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在生我那不懂事情小师妹的气。我告诉你,其实师妹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我那云师弟素来好胜,为了几日后的首座之争,一定千方百计,才会叫师妹这么做,所以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哪有?”林啸自然不愿意被人说成是小气的人,这点忙也不愿意帮。但他就是对兰素心欺罔自己无法释怀,以致纠结放不开心绪。
“真的?”俞飞行似乎不大相信。
“那当然,我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是么?”俞飞行神色闪烁,“那你为什么一声不响走开,还打算离开?”
林啸被他一语窥破心迹,登时神色张皇,连忙辩驳道:“你、你别瞎说,我只是转身准备回屋休息的。”
俞飞行淋漓一笑,伸手搭着林啸肩膀,大笑道:“大白天的睡什么觉,青春岁月,如此难得,岂能浪费?不如我们还是去喝酒吧!”
“好久没有喝酒了,喝完了就可以忘掉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俞飞行言犹未尽,继续道了声。
“嘿,青春岁月?”林啸觉得可笑,依然应声道:“好,我们喝酒去。”
二人回到林啸居所,摆起简单酒席,面对面斟饮起来。
林啸心中虽然不快,但是想到俞飞行和兰素心毕竟是自己踏出外面世界结交的知己,随着几杯烈酒下腹,渐渐不觉得生气。
“对了,你的那位谷师弟修为真的在云道之上面吗?”林啸想起最近兰素心要自己替她办的每件事都是关乎云道之,不由得问了句。
俞飞行立马停箸,喟然道:“说实话,这一点我亦是心中无数。不然的话,师妹也不会费劲心思帮助云师弟。但说句心里话,他俩都是我的师弟,至于谁当首座,对于我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不过,大家情同手足,我是不希望任何一方受伤的,导致手足相残。”
林啸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本来他还想将昨晚帮助兰素心吸噬谷运之精元一事告诉俞飞行,可是听了俞飞行这番话以后,又将话咽了下去。
于是,林啸摆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和他碰杯痛饮。
二人边喝边聊,兴致正浓。林啸酒兴大发,一时间将自己过去生活在东灵的事情尽数告知俞飞行。当然,关于他和水仙之间的事情,依然是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俞飞行倒是侃侃而谈,原来东灵丛原、冥海滨渚、中土大地以及万矿山各有千秋。
当他们谈到南荒,俞飞行则是一副极为神往的神情。他作为炼金术士,除了炼丹炼药的上等材料可以轻而易举觅得,但是对于上乘的灵气催化和到位的火候煅烧则是需要千挑万选。
俞飞行酒足饭饱,带着醺醺醉意,一摇一晃回了去。
深夜,林啸独自一人徘徊在院落,忽然想起这几日留在万矿山上面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不知道何故,发现自从回来万矿山以后,兰素心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地,似乎有着极深城府,可又不着痕迹、滴水不漏。
她究竟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之前对自己所说那番话,是否发自肺腑。
难道千方百计挽留自己在万矿山,仅只为了这点事情?
想来思去,林啸只觉得头疼不已,转身准备进屋休息。
“林啸,你还没睡吗?”兰素心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林啸停止步伐,蓦地转过头来,朝着那道熟悉面孔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