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珊继续道:“其实,这世界如此美好,前辈何必如此暴躁呢?咱们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悠闲度日,良善对人,岂不快哉?”
石轩辕双眉愈发凝结,冷哼:“聒噪。”
话虽如此,却未动手了,也不知又打什么主意。
凌珊叹道:“晚辈此来满怀真心与善意,前辈又何必非要为敌?”
石轩辕摆着一张冷漠脸,说道:“可我却只感到你满身恶意。”
凌珊满脸无辜道:“前辈这可就太冤枉人了,莫非助你摆脱牢笼,也算恶意?”
石轩辕冷笑道:“若无恶意,为何在你之前,来者会是宋圆满?”
凌珊微怔,然后满脸惊讶道:“什么?宋圆满?可是镇南侯宋圆满?他竟来过此地吗?”
她突然想到,镇南侯所阅卷宗记载,林庄之下所囚者应为风不狂,但他昨夜表现始末,却都似笃定了为石轩辕,当时并未往这方面细思,现在看来,他那是已下来亲眼见到过了,才不纠缠于卷宗所记与她所言的出入。所以凌珊此刻的惊讶,也是有真有假,并非全然装疯卖傻。
石轩辕未说话,另一边靠墙的临崖松上前一步,不忿道:“装腔作势!你既敢为,为何不敢认?”
凌珊斜睨一眼,状似不屑道:“非我所为,我为何要认?”
临崖松道:“石……石先生暂居此处,除了你无人知道,若非你所为,还能是谁?”
凌珊淡然自若道:“你不是人!”
临崖松怒道:“你争辩就争辩,怎么无端骂人?”
凌珊突然有智商上碾压人的快意,大发慈悲与他细说,笑嘻嘻道:“我这便是在与你争辩啊,哪里骂人了?你说石前辈在此除我无人知道,莫非你们岁寒三怪也不知道?还是说临老先生自认不是人?”
临崖松脸色微燥,他毕竟并非傻瓜,方才话一出口,便已意识到会错意,只是已说出口,还在纠结如何能不失颜面地收回再与凌珊争论,便遭奚落,更觉脸红,但余光依稀见石轩辕转头望来,即争辩道:“我们虽知道,但怎么可能会将消息传出?若因此被魔……始祖教高手找上门来,不是自己找死吗?何况若是我们找来的镇南侯,三弟如今何至于被他一刀斩去半条命,至今重伤不起?”
凌珊自若道:“岁寒三怪虽然武功不差,但离绝顶高手还是相距甚远,以我看来,石前辈当年会落得如此田地,绝非你们三人所能做到,可见你们身后必有靠山,如今说不定是见石前辈即将脱困,担心被秋后算账,于是先下手为强,不仅联系上当年的靠山,又传信石前辈宿敌来此以防万一,百般算计,只为谋害石前辈,只要能解决大患,冒些风险又算什么?至于三庄主重伤,这世上贼喊捉贼的戏码又不是没有听说过,谁知是不是你们为摆脱嫌疑所设的苦肉计?”
凌珊本不想再与他们弟兄几个为难,但是他自己先亟不可待地跳出,便打定主意往他们身上泼几两脏水,不过,傲寒梅被宋圆满所伤倒是没想到,她本还以为在外不见那傲老三与君老二同来是因为酗酒醉倒某处呢。
被倒打一耙,临崖松惊怒交加,指着凌珊道:“你,你血口喷人!”
虽早有过解释,但想到人邪喜怒无常,此刻大怒同时,亦有几分担心石轩辕真信了她谗言,不分青红皂白迁怒,话间带着惊惧颤音,却显得色厉内荏。
凌珊有恃无恐一般轻哼:“我是否血口喷人,你心里不是最清楚?”
石轩辕不耐冷喝:“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们吵什么?”
临崖松心有不甘,但更不敢顶撞,仄仄闭嘴。
凌珊意犹未尽,但也不再继续瞎掰乱扯,简单道:“前辈心中有数便好,我就不多置喙了,只是……早闻刀尊人邪是平生宿敌,若镇南侯来过此处,他岂能轻易放过前辈?”
石轩辕目间隐露寒光:“这与你无关。”
“无关便无关吧。”
凌珊撇了撇嘴,不再打探。
石轩辕绝非善类,今日之局,若有机会,相信他绝不介意将她们留下,就如方才若稍有势弱,必将受他穷追不舍,不过,现已展露过武力,相信他会考虑坚持造杀的后果,凌珊便索性继续放低身段,给他台阶,让他也不致颜面过不去而硬顶:“好了,现在前辈试探也试探过了,出气也出完了,是否可以履行承诺了?”
“自然可以……”正说着,石轩辕忽然一掌劈地。
登时地表炸开,碎石烂泥飞溅,现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坑洼。
凌珊目光一凝,惊诧道:“原来你……”
这是剑气跗骨,方才那一剑对石轩辕的伤害,出乎凌珊预料,她本以为那一剑只是割破了石轩辕一点皮肉而已,却没想到会是剑气入体摧残内里的结果,难怪他会突然停手了,原来是成了纸老虎,意在拖延。
而这一会儿功夫的耽误,则已经让石轩辕逼出了入体的残余剑气,不虞继续动武来了!
石轩辕冷笑:“看来你小瞧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