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宗嗤笑一声。
对面的态度极好的年轻人再次沉默下来,这回连耳根都染上了夕阳色。
韩将宗姿态闲适的欣赏完了美景,继续从容不迫的问:“还有事吗?”
骆深没有等来回答,不由一愣。
“有、有,”他连说两次,失望的神色被他掩藏起来转为期待:“将军既然明日要走,今晚可有空一起吃一顿欢送宴吗?”
韩将宗看着他眼中神色,桃花眼尾部自然上扬,靠着眼睫阴影勾勒出朦胧眼线,眼中落日璀璨华美,跟他不经意透露出来的贵气十分相衬。
韩将宗收敛了些气势,态度也不似刚刚刻意装出来的漫不经心:“好。”
骆深骤然松了一口气。
他毕竟年轻,即便掩饰的再好也总能从枝叶末节处发现端倪。
韩将宗随着他放松的神情,心底轻笑了一声。
骆深:“那我先去准备,好了之后叫人来请您。”
韩将宗点点头。
刚刚的来人一个不剩的尽数走了,只留下门边十余木箱。
刘副将罕见的没有扑上去数银子,而是站在了韩将宗身边,跟他一道目送骆深出门。
“我的妈呀……”刘副将感叹了一声:“这是什么峰回路转的走向啊?”
“了不得了不得。”他啧啧两声,把头翻来覆去的摇,“这骆少爷确实手段高明,三言两语就把你哄好了。”
韩将宗:“你闭嘴。”
刘副将闭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你还记得之前你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心情吗?”
他痛心疾首的说:“将军你也太好哄了吧!你这样一哄就好,往后岂不是惯得他更加肆无忌惮了?”
“我好哄吗?”韩将宗指了指月亮门。
刘副将顺着视线看去,深红色的木箱摆列整齐,堆成浩荡一大片。
刘副将终于忍不住了,冲向月亮门处激动的趴在了木箱上,“我的老天爷啊,少爷怎么这么有钱啊——”
这回的欢送宴骆深本想安排成家宴,但是江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口信儿,也赶来凑热闹。
听闻韩将宗一行人明天要走,江太守看起来比为他们接风洗尘时吃的那盏茶高兴多了。
这老头子携着一对儿孙子依次给韩将宗半骂半夸了一顿,想凭借最后时机博他一个青眼,好给孙子仕途铺路。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江潮这人已经在韩将宗心里挂上号儿了。
“诶呦,将军难得来一趟就这么急迫走了,下官还想着让两个孙子带着你到处转一转,看看洛阳风景。”江太守捧着满满一杯酒,客客气气的说。
韩将宗坐在首位,面前摆着十二金樽酒杯,他随意扫了一眼江太守身后跟着的江潮,不明意义的笑了一声:“贵公子忙完公事忙私事,深更半夜还忙碌奔波,实在是精力旺盛啊。”
“嗯?”江太守迷茫的看了一眼江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