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老爷皱起眉来。
“不是靳霄儿先骂人的吗?!”他吃惊的反问道。
他又想起刚刚小四说的骆深在楼中被宵小调戏嘲笑的话,每一句都像尖针扎在了自己的心中。
“而且,骆深没有受伤是因为受将军庇佑,是他走运,并不代表靳霄儿就占理了!”骆老爷气愤上头,一拍扶椅恨恨骂道:“先撩者贱!道歉,道他妈个猴儿屁股的歉!”
“正是!”小四顺着他重重肯定的应了,“知府大人也有这个意思,说都是一条船上的贼,一个巴掌拍不响,谁也不占理,不如小事化了,让少爷赔靳霄那条胳膊点医药费,靳霄再赔林少爷点医药费,让这事翻过去就成了。”
骆老爷拉长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同意’三个字。
小四打量着他神色,继续慢吞吞的说:“靳霄凭着一条胳膊受了伤,而少爷一根头发丝没少,两厢对比之下……看上去……似乎……”
他艰难的说出实情:“是咱们理亏……”
“赔!多少钱都赔!”骆老爷用力拍了拍桌子,吓得小四鹌鹑似的缩起了脖子,听老爷子怒气冲冲的说:“双倍赔给他!顺带把他另一条胳膊一并砸断!个贼心烂肠子的混账王八羔子……”
“咚咚咚”
正说着,门外头一响。
骆老爷一顿,抬起头看了一眼倒映在门上的半截儿影子,看轮廓似乎是骆深,“……进来。”
云厅足有二寸半厚的红木门从中间打开,骆深迈进来一条腿:“爹?”
他扫了一眼厅内情景,心中有了大概,提醒道:“该去吃午饭了。”
小四磕磕巴巴的道:“那……小人,就先、先……”
他一时犹豫,不知该不该走人。
骆老爷清了清嗓子,示意他先别动地儿,招呼骆深道:“正好你来了,咱们说道说道。”
骆深走进门来,觉得室内憋闷,于是把两扇门开圆,透进来外面的日光和风。
室内顷刻亮堂起来,骆老爷问:“刚起来吗?”
骆深声音带着熬夜宿醉后的沙哑:“嗯。”
骆深走到小桌一旁,自己倒了口热茶捧在手里。
骆老爷一看他颓靡的样子就觉得心疼,于是道:“往后早点起,哪怕起来吃过早饭再继续睡,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不在乎身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