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后,杨高峰、陆标、我们三人坐在宿舍里,张明德不知又与史万月去哪里约会了,我羡慕的叹道:“兄弟们,谈恋爱的人和我们这些单身狗就是不一样啊。”“别带上峰哥吧,”陆标爬上床,惬意的躺下,“我顶多也只算半个而已。”我无奈的笑笑,说:“我看小爱发的朋友圈,她好像独自一人去西藏了。”“她是去还愿的。”杨高峰用消毒液涂抹着腿上的一片淤青,喃喃道:“我俩上次去纳勒神山的观音庙许愿了。”“小爱许了什么愿?”陆标问道。“我怎么知道?”杨高峰疼的咧咧嘴,“当场说出来的,还叫许愿吗?”我也问他,“那你呢?”“祈祷我老爸身体健康,再多活几年吧。”杨高峰平淡的回我。想起杨高峰以前跟我说过,他母亲是个温婉的女人,他父亲年轻的时候比他更率性,他母亲年轻时陪着父亲颠簸了大半个中国,这也是杨高峰少年时居无定所的原因,他父亲酷爱喝酒,酒量比杨高峰更甚,所以现在落下很多肠胃的病根,这两年身体特别不好,不过透过这对父子俩,我也相信了什么叫基因遗传。我顺着杨高峰的话点点头。“那你现在对小爱还有感觉吗?”陆标插嘴道。“疼,”杨高峰按按淤青的地方,叫了一声,“昨天小腿撞到篮球架,当时觉得疼了一阵就没事了,今天才发现已经淤青,人生中的很多事情都要延迟很久才会感觉到疼痛,《小王子》里说,要想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担掉眼泪的风险,是这么说的吧?”正如杨高峰所言,真正的伤口不是难受一次就能愈合的,真正的伤口会持续疼痛,老酒越放越醇香,旧伤越久越隐秘,埋在心底的秘密,大多是难以启齿的、不堪回首的,这些秘密最终会随着我们一起化成灰烬,最后在时间里烂掉,有人称这为遗憾。“后面还有半句,”陆标翻了个身,趴在床边,笑道:“我们不怕掉眼泪,但是,要值得。”“那你觉得曲怡值得吗?”杨高峰拉上裤腿,对陆标挑眉道。陆标叹了一口长气,“我害怕搞砸了,害怕我们当不成情侣,也做不回挚友,那样就亏大咯。”“所以呢?”我好奇陆标的想法,追问道。“老天爷不让小狗说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江城。”陆标反问我。我思考了一会,觉得陆标又要开始东扯西扯了,没想明白个所以然,就摇摇头。“老天爷不让小狗说话,是为了让我们明白,爱与忠诚要用行动表达,不是吗?”杨高峰盯着陆标,笑道:“你这些狗屁理论都是从哪学来的?”“你们就说对不对吧?”陆标得意的勾起嘴角。固然陆标说的道理很对,可我并不认可他的行动,略带嘲讽道:“那你还日常撩骚,不专心致志的陪在曲怡身边?”“陆标一直都是想成人之美吧。”杨高峰抱起篮球,准备出门。目送杨高峰离开宿舍后,我疑惑的看着陆标,陆标笑着沉默了。陆标开始刷起手机视频,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上班的时间临近,我骑着Ninja400停靠在洛宁电影学院的大门外,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白楠采背着吉他,怀里抱着一顶粉色的头盔,向我小跑过来,摇摇晃晃的像个可爱的企鹅一般,人群中她是最亮眼的存在,在一众豪车型男诧异的目光中,白楠采坐上了我的后座。“波妞公主,这头盔挺像你的风格啊。”“我是什么风格,你说说。”白楠采向前挪挪位置,与我贴的很近。“卖萌可耻风啊。”我嘲笑道。“呵呵……你才可耻呢,”我透过后视镜看她戴上头盔,她抓紧了我的衣服,开心道,“我们出发吧。”我也把头盔戴上,高呼道:“走咯~”我们各塞一个耳机,听着白楠采手机里的歌曲。只听见女歌手开口第一句,“下雨天了怎么办,我好想你。”我的心立刻就柔软了下来。“不敢打给你我找不到原因为什么失眠的声音变得好熟悉沉默的场景做你的代替陪我等雨停期待让人越来越沉溺谁和我一样等不到他的谁爱上你我总在学会寂寞的滋味一个人撑伞一个人擦泪一个人好累怎样的雨怎样的夜怎样的我能让你更想念雨要多大天要多黑才能够有你的体贴其实没有我你分不清那些差别结局还能多明显别说你会难过别说你想改变被爱的人不用道歉期待让人越来越疲惫……”南拳妈妈的这首《下雨天》虽然歌词酸涩,可音调却听的人心里暖暖的,晚霞把天空映的一片绯红,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暖色中,我偷偷瞥着后视镜里的粉色头盔,心中不禁感慨:白楠采,我要怎么努力才能追上你的脚步?我要怎么努力才能一直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就是曲怡口中说的可以激发我奋斗欲望的人吗?想把她变成我的私有品,我就要追赶上她,追赶上一流大学的高材生,追赶上那辆白色的帕拉梅拉,难度真的太大,不过只要是你白楠采,我江城愿意竭力一试。从城市的边缘驶入市中心,越来越繁华的景色没有扰乱我的视线,我异常的专注,摩托车在国会后门偏僻的街道停下,我俩从后门走了进去。白楠采把演唱时间推迟到夜里十一点开始,这样等她的演唱结束,我也快下班了。距离她演出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开始,刘冲把白楠采带到二楼安静的包间里,她也可以多休息一会。一楼的酒吧里回荡着恬静的音乐,暖场酒开始,我在负责区域收拾着零散的小垃圾,黄毛小雅拉着一个陌生面孔的小丫头片子晃悠到我旁边。“阿文,你看这个浓颜系的大帅哥就是江城哥,我将来的男朋友。”黄毛小雅对绿发女孩夸夸其谈道。“怎么样,我的眼光还不……”黄毛小雅话说了一半,我张手抓住了她那巴掌大的小脸,遮的严严实实的,不想再听她胡说八道。“小屁孩,你闭嘴吧,谁是你男朋友呢?”我提高声调,故意吓唬她道。阿文稚嫩的俏脸上满是惊恐,她一看就不像经常来夜场的孩子,一脸乖巧相,阿文想伸手帮小雅,又有些害怕的样子。小雅则习以为常的扒开我的手,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她退了几步,笑道:“嘿嘿……阿文,看看我选男朋友怎么样,是不是男友力爆棚?”阿文唯唯诺诺的点点头。“爆棚?小心哥哥爆了你的头!”我举起拳头,逗小雅道。小雅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把小脸贴到我面前,嬉笑着,“给你打吧,江城哥,你要是舍得打,那你随便打咯。”“哥哥,我求您不要小雅计较,行么?”阿文瞪着水灵的大眼睛。我对小雅问道:“小丫头片子,你怎么好的不学,天天净把老实的女同学往这里拽呢?”小雅朝我做了个鬼脸,估计是不想听我的王八念经,她拉着阿文跑到另一边去。“嘿,冲哥。”我对刘冲大喝了一声,挑挑眉。刘冲笑着点头回应我,这是我俩的默契,他会吩咐服务员少给小雅些暖场酒。随着时间的流逝,乐点越来越密集,舞池里的荷尔蒙愈发的躁动,酒吧隐秘的角落里,接吻的男男女女看的我口干舌燥,吧唧吧唧嘴,我心里饶是羡慕。忽然一只大手搭住我的肩头,我转脸看见了刘冲,他咀嚼着槟榔,坏笑道:“呵呵……臭小子,羡慕了还是嫉妒了?”“二者都有,羡慕又嫉妒。”我趴到栏杆上,望着舞池中央那群妖艳扭动的肉体,舔舔嘴道。其实我要是个放荡的男人,不知道在这里可以白睡多少个女人,我自我安慰是坚守道德底线,用标哥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不过是害怕被不值一文的道德谴责而已。“害,你小子就别想乱搞了,小白多好啊,那天在我家吃火锅,娜娜帮你试探过,虽然小白很机敏,但我和娜娜一直认为她对你有好感,你可要使使劲咯。”“真的么?!”我有些激动的追问道。“你自己感觉不到吗?”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点舔狗,于是我干咳了两声,故作平淡道:“嗯嗯,谢谢冲哥,我知道了。”刘冲被逗的大笑不止,用力捏捏我的肩头,他向刚来的刘涛走去了。望着刘冲离去的背影,在音乐声的掩护下,我低下头笑到身体颤抖,就算我跟白楠采有着一辆帕拉梅拉的差距,可是如果我不努力一把,错过了她,我一定会抱憾终身的,去哪再找到一个像她这么漂亮,这么温柔,这么聪明,这么顺着我的女人啊?也许白楠采就是我等待的那一束最耀眼的光芒。偷乐了一阵,音乐逐渐平静,白楠采从二楼下来,聚光灯和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白楠采总是可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我俩对视了一眼,她眼里的柔波告诉我,她今天很开心,我对她挑挑眉,白楠采笑笑后,指尖拨动琴弦,婉转的乐声流淌进我的心里,我愿意一直沉溺在她的世界里。“哥哥,您能帮帮我吗?”回过神来,我看见了阿文,她局促不安的仰头望着我。“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不是的,我看小雅很喜欢您,估计她会听您的话,所以我想请您帮个忙。”听阿文的语气就知道她是个乖乖女,我抬眼看看白楠采,她正在专注的唱歌,我对阿文回道:“丫头,咱们出去说吧,这里有点吵。”阿文跟着我一起走到店外面,我蹲在百汇街的马路牙子上,阿文站在我身后,一辆跑车呼啸着疾驰而过,我扭脸望着她,说:“有什么事情,你说吧。”片刻后,阿文开口对我说道:“哥哥,请问您叫江城是吧?”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嗯,”了一声。“江城哥,其实我今天是来劝小雅的……”“劝她什么?”“小雅以前学习很好的,只是开学前她奶奶生了一场病,她就不愿意去上学了。”我好奇道:“她奶奶生病,那不还有其他家人吗?为什么就不去上学了呢?”“我也不太清楚,小雅好像一直在跟奶奶生活,她应该是个孤儿,没有其他家人,小雅奶奶是拾荒的,小雅以前学习可好了,一直都是我们年级前五名,她要是愿意回学校,将来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不知道她为什么就突然不去学校了,我们老师说给她免除学费,她都不愿意去。”我的心头一震,深深地抹了把脸,悲悯的情绪在心里蔓延,我对于贫穷有着强烈的感同身受。“你要我怎么帮小雅?”“帮忙劝劝她吧,您去她家里跟她奶奶也说说,让奶奶管管她,小雅不能再这么荒废下去了。”阿文声音有些激动,想必她把小雅看做她很好的朋友了吧,才会如此动情。“可我不知道她家的具体位置。”我是送过小雅回去,可那次只是过了桥头,我还以为她家是住在那有钱的小区里呢。“江城哥,我加一下您的微信吧,我把小雅家详细的位置发给您。”我拿出手机与阿文互相加了微信,此时是凌晨十二点半,阿文与我告别后,便打车回家了。阿文走后,我又继续蹲在马路边,茫然的望着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穷人们在贫困线上挣扎,富人在繁华的喧嚣里享乐,可真是讽刺。这时我听见背后的刘冲笑道:“涛哥,再耍会呗,这么早回去多没意思呀。”“算了,今天太累了,明天再来耍吧。”这是刘涛的声音,我对于他上次欺负白楠采的事一直有些介怀,忘不了他的声音。喜欢归来时有你()归来时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