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会说尽瑞国的坏话,挑拨黎国和瑞国的关系,父王不是说她是根歪的花吗?既然他都那么说了,她也不介意再歪一点。
反正她的人生已经毁灭了,她还可以拉一堆人陪葬。
可是现在,她却不想挑拨了。
瑞国也算阴差阳错促成了她一桩好事,既然瑞国的命运与她的命运息息相关,即使为了自己,她也不得不为讨厌的父王开脱。
既然姬临涛帮过她两次,那他一定是个纯善之人。
纯善之人,最是同情弱者了。
清潭般的眼睛里忽然流出两行热泪,她哭得委屈极了:“雪柔忽然生了重病,连床也起不来,我父王愁白了头发,只好命我前来。”
在瑞国王宫,一个没人庇护的孩子想活命,必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经过这么些年的训练,她的谎话编得极好。
不过她也不算完全撒谎,毕竟那段时间雪柔确实闷闷不乐,躲在宫里又哭又闹,吃什么吐什么,也确实叫太医瞧过她的病。
在她一片哭声中,姬临涛听完解释,神色果然有些缓和。
她终于喘了口气,以为自己已经瞒天过海,可是她手上带过枷锁的痕迹却暴露在他眼前,他握住她的手问:“听说你是被绑过来的?”
她呼吸一紧,当人说了一个慌,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和亲是大事,黎国的信息远远比她想象中要流通,若是现在承认自己在撒谎,她便失去了信誉,若是嘴硬,她说不定还有一丝转机。
红叶不喜欢赌博,可是这一次,她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
她在赌黎国的情报准确度,在赌自己临危不惧的水平,也是在赌姬临涛的善良,赌他对自己的同情是不是可以盖过疑惑。
她抽噎着,断断续续说:“雪柔重病,瑞国自然要择另外的公主出嫁,试想有哪个女子愿意嫁去异国他乡,其它公主不愿和亲,父皇便逼我前来,宫廷险恶,我本是想嫁与山野匹夫草草一生,也不愿再入这红墙半步。”
这个回答很聪明,既表明了瑞王的为难,又说明自己被绑来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她保全了黎国的颜面。
谁都知道,瑞国一旦在和亲之事上出差错,黎国一定会马上想到是湖东诸国傲慢,虽然真相就是如此丑陋,但决不能摆上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