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纪景行却仍旧端着一副神色如常的淡定模样,让人看不透他心底的想法。想法落空,沈篾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那辆马车上,往前走了两步,打算跟上那辆马车看看里面究竟坐的什么人的,反正这里面的人也看不见他们。但他才刚走出没几步,就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力量从他背后拽住了自己,还在带着自己往后走。转头看向纪景行,沈篾想确定他是不是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纪景行很显然察觉到了沈篾的视线,他不知何时止住了脚步,对沈篾说道:“看样子这个阵法的与姜宁牵扯甚广,我们都无法离她太远。”沈篾又是一个想法落空,他开始思考这个地方的风水是不是对他不利,怎么还能接二连三的不顺呢?纪景行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是姜宁被拖走的方法。沈篾还有些不死心,回头看了看那辆马车消失的方向,又往那边走了几步,但比之前更加蛮横的力量却扯着他往后倒去。沈篾虽然知道会有这样的力量阻止自己去追上那辆马车,但他没想到这道力量居然如此霸道,就算是他已经做好了被拽回去的准确,却还是重心不稳地摇晃了几下才站稳脚步。纪景行见他快要跌倒,下意识伸出手想扶住他,但还没等他碰到人,沈篾就已经先站稳了脚步。纪景行低头看了眼自己还悬在半空中的手,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时的表情,趁着沈篾还没发现之前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往前走。没站稳的沈篾有些尴尬,总有种自己现在有一种风一吹就倒的娇弱感,这位昔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狂了一辈子的国师自觉脸上十分挂不住。他彻底打消了跟上去看看那辆马车里坐着的人的想法,转身跟上纪景行,装着满不在意地揉鼻子,又借着揉鼻子的动作偷偷打量走在自己前面大约半步的纪景行。在看见后者面色如常之后,沈篾判断他肯定没注意到自己刚才的事情,不禁觉得面子上好过了不少,又露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跟在纪景行身边。“纪大将军刚刚说这是一个阵法,可是有什么头绪?”纪景行早就对他这插科打诨一般的称呼免疫了,连脚下的步子都没有任何变化:“略有一些推测,还需验证。”看纪景行这样子,看来是真对这个阵法有些了解,沈篾也提起了兴致,转头看着他问道:“有何推测?如何验证?”听到沈篾的话,纪景行转头看向他,却未回答他的问题。纪景行那样的视线看得沈篾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也对,太多年不见了,他都差点忘了,纪景行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绝不浪费口舌多说哪怕一个字。就在他以为纪景行不会再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缓缓开了口。“之前曾听一位友人提到过一种阵法,是个早就失传的古术,能将人的意识和身体抽离开,再根据入阵者的记忆编制出一段最能令之痛苦的噩梦,稍有不慎,就会让入阵者在痛苦中,永久沉沦。”听到这段熟悉的话语,沈篾不禁有些怔愣,当初这段话是他告诉纪景行的,具体是怎么扯到这个话题的,他已经记不清了,总之就是两人一段不着调的瞎扯,甚至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竟然还记下来了。沈篾不禁暗暗赞叹,果然,大妖的脑袋就是好使,比他这副重生的躯壳好使太多了。沈篾又问道:“为何只是推测?”纪景行答道:“眼前的情况与我所说的这种阵法有些出入,可能是因为这种古术早就失传了,所以学的人也就只学了个七七八八,无法窥探入阵者的记忆,只能根据姜宁的记忆来建造这个阵法。”“但眼下除了这个阵法能将人的意识和身体抽离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线索能证明这两个阵法是同一种,所以还只是推测。”或许是纪景行难得一见的耐心刺激了沈篾,让他鬼使神差般问出了那个问题:“你觉得你口中的那个友人怎么样?”沈篾无比清楚纪景行口中的那个友人是谁,全天下能看到这种上古失传古术的地方也就只有灵师所在的苍华山了,能告诉他有关古术相关内容的也就只有沈篾一个人。听到沈篾问出这个问题,纪景行脚下的步伐猛地一顿,转头看向了他,眼中似乎还夹杂着某些沈篾看不明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