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翊拿出礼物:喏,送你的芭比娃娃,上周你五岁生日我没来对不起啦。
依依兴奋得原地蹦起来,宋徽翊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问她:爸爸在书房吗?
依依摆出小大人的模样:爸爸又在电话里骂人。
宋徽翊蹑手蹑脚来到书房门口,宋伟周果然心情不快。
她开门进去,一脸忧心忡忡:爸爸,怎么了?是厂里又出了什么事?
宋伟周气得不轻:不是,是你那不省心的堂姐。
她又怎么了?宋徽翊没想到从小到大一直是别人家孩子的宋炜居然如今却成了不省心的代表。
她居然宋伟周几乎说不下去:她居然怀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现在还说要生下来,问她孩子爸爸是谁她说不知道,还说永远也不可能与那人在一起,那她生这个孩子做什么?她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宋炜对父母的话一概不听,唯有这个小叔她是很尊敬的,刚才打来电话的便是宋徽翊的二叔。
宋徽翊没想到宋炜竟然又闷声搞了个大的,竟然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
她以为养个孩子是那么容易的事?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老一辈的催她结婚不就是为了让她以后有人养老,现在直接跳过结婚步骤生个孩子不是更好,你听听说的是什么话!宋伟周依旧怒不可遏:我送她出国读书,毕业后到处带她认识人见世面,不是为了让她现在干这种蠢事。
宋徽翊觉得爸爸和二叔二婶的反应都有些过了,她耸耸肩:宋炜姐现在是企业高管,她完全有钱可以独自负担这个孩子的。
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宋伟周忽然用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眼神看着宋徽翊:翊翊,你可千万别学她。
因为宋徽翊要来,晚餐做得很丰盛,但父女俩都没什么心情吃饭。
一个是发愁,一个则是因为兴奋。
吃完饭宋徽翊火急火燎地赶往宋炜的住处,门打开露出宋炜疲惫的脸时,宋徽翊几乎要跳起来:妈呀,你可真行,又在我们家族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宋炜刚洗完澡,看起来很累。
但她依然用八分淡定两分不耐的样子说道:不就是个孩子吗,我要男人有何用?我见过太多难堪龃龉的婚姻了,要解决生理需求有的是办法,何必找一个男人来添堵?他们担心我老了孤苦伶仃,我现在不就正在打消他们的顾虑吗?
宋炜将孩子说得像买套房子那样简单。
她说的话越来越带着赌气的成分:我都三十岁了,已经两年没升过职,一年没有猎头联系过我了。以前我是多风光,一路平步青云,副总都要买我的账,猎头的电话几乎是周周都来,介绍的也全都是青岩这样的大公司。可现在呢?领导有意无意地问过我多少次有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了,就算我明确说了没有,可机会照样不给我。家这头天天盼着我结婚,公司那头巴不得我一辈子不成家。我现在就要让他们看看,我宋炜就算生了孩子照样是辣妈,我可以请十个八个保姆,给小孩最好的教育,而且我两边都不会耽误,我照样每天光鲜亮丽地在职场里过关斩将,我要去打所有人的脸,看谁还敢压我。
宋徽翊说:可带孩子没那么容易的,我认识的好几个妈妈都挺狼狈。
宋炜的双唇发出很不屑的吧唧声:你居然拿我跟那些人相比?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可能过成那样,我是有事业的,我不像那些家庭主妇每天只围着两个人三斗米的世界转。
宋徽翊皱眉:你别这样说,家庭主妇是很辛苦的,没有人应该站在鄙视链的顶端。
得了吧你,宋炜冷哼道:你别热衷于当道德卫士了。
宋炜白天刚与父母吵过一架,现在已经草木皆兵了,宋徽翊见她情绪激动,话也不投机,便想起身离开。
她刚走到门口,听见宋炜的声音淡淡响起:其实我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之前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这个孩子,可越纠结越舍不得。再加上上次检查时,医生说我身体状况不太好,如果这胎强行流产,以后怕是再难怀上。
宋徽翊回过头,看见宋炜的脸上不知何时早已爬满泪水:其实孩子的爸爸我也知道是谁,是我之前约过的一个大学生,他根本不可能为这个孩子负责的。
宋徽翊笑出声:宋炜姐姐你可真行,老少通吃,魅力无边。
宋炜也笑了,即便脸上还挂着泪:那是,女人不都这样吗,少女时期喜欢比自己大好多的成熟男人,等自己年龄大了又开始喜欢活力无限青春洋溢的弟弟。我可是要谈一辈子恋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