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属高中很大,占地面积堪比首都某些大学,一处一处找太费时间了。
傅琛拿出手机翻到oga的号码拨过去,和简繁先前打的十多个未接电话一样无果。
他没有挂断,任由机械的女声在循环播放相同的提示音…然后迈开步伐。
器材室内一片狼籍,alpha爬起来掸去身上灰尘,看着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oga有些于心不忍,委身蹲下要扶人起来,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铃声。
手机连同人一起摔在地上,屏幕朝天,他看清来电显示是傅琛,怒火变成助燃剂,好不容易熄灭一点的欲望又熊熊燃起。室内两股信息素交织纠缠,他幻想能和喜欢的人交颈缠绵。
“知许,你别恨我,我是太喜欢你才会这样。”alpha动情地诉说衷肠,江知许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汗水流进眼眶,刺痛,模糊了视线。一直在响的手机距离自己仅一米远,他费力想够到,却被压下的黑影拿走,关机。
运动会正式开始,从田径场那边传来旋律优美的音乐,还有主持人念的开幕式台词。傅琛快步走下台阶,低头看一眼被握得有些发烫的手机,提示音换成了“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从外交部大楼出来,傅尧臣上了自己的专车。刘叔问是回家吗?他一点头,拇指指腹摁上太阳穴,眉宇间难得流露出疲态。
车子启动,平稳地驶出大楼。现在是上班早高峰,车流量大,柏油马路上的汽车远望去似一条长龙。因此开一会儿就要停下来。
“今天怎么这么慢?”傅尧臣没吃早餐,胃里空荡,坐得时间长了难免恶心,扯了扯领带,要求开窗通风。
“先生,这个点是上班高峰期,前面又是附属高中,学生和上班族聚到一起,路自然比平时堵。”刘叔这番话说得很高明,看似是在对领导解释原因,实际“无意”间透露出傅琛所在学校。
果然,后座alpha问起上次吩咐的事——
最近有什么异常么?
“没有,”他不敢随口胡谄,如实对人汇报:“少爷基本上每天都往返于家里和学校两点一线,偶尔会和陆少爷他们出门吃个饭。”
“没去找江酌言就行。”傅尧臣闻言放下翘起的左腿,抚了抚西服下摆的褶皱,正襟危坐。他不知道alpha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少爷他一直都挺乖的,记得上初中十几岁的年纪也没有叛逆期。”刘叔虽然是司机,但跟了傅尧臣多年,算对方身边为数不多能说上几句话的人。见此便推波助澜,佯装想起什么说道:“哦,今天好像还是他们学校举办运动会的日子。”
“运动会?”
“是,前天看见少爷要出门问了一句要不要送他,他说不用,自己开车去马场,于是就聊到他们学校办运动会,开幕式是骑马入场,搞得应该挺隆重。”
见alpha一时没接话。他大着胆子提议道:“您想去看看吗?”
从上幼稚园开始到现在即将高中毕业,十二年的学生生涯傅琛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好,长得好,品行好。拿奖状拿到手软,奖杯摆满整面墙,这么多的荣誉却换不来父母为他参加一次家长会。
刘叔其实挺心疼他,和自己不争气又叛逆的儿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常在老伴面前念叨要是自家儿子有人家的十分之一优秀就谢天谢地了。
后座的傅尧臣沉默不言,刘叔知道他是默认了。刚好前方红灯切换成绿灯,他脚踩油门,往学校的入口驶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头顶烈日似一团火,炙烤皮肤,纵使傅琛是不易出汗的体质校服后背也湿了一大片。他口干舌燥,被强烈光线刺得睁不开眼,伸手挡在头顶,看见前面台阶下是一块绿荫空地,旁边的房间就是器材室。
沿阶而下,本来是想找个阴凉处避一避,却闻到了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他心里升起某种不好的预感,寻着气味的根源来到器材室前,握上门把手用力一拧,纹丝不动。
器材室他来过几次,要准点才开门。可他相信自己身为一个alpha对信息素的敏锐度。
曲指敲了敲门,高喊里面有人吗?无人应答,他打电话给林书逸,问对方有没有器材室管理员的电话?
“器材室管理员的电话?”林书逸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对alpha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因此回答:“你等会儿,我去问问班主任,有了发给你。”
“好。”
挂断电话,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偶尔两声鸟鸣。凝神静听等了一会儿,然而紧闭的门内没有任何动静,林书逸那边也杳无音讯。
人的地发生。到底是纯粹出于偶然,还是上帝的安排,他不再像之前那么笃定了。
重新回到病房,简繁正在削苹果,见到依旧是他俩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句:“傅琛为什么不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