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人带路,他都不知道,这里住着他的女人和孩子!
一股无名的火,顿时涌出来。“兰心,这里都变成这样了,你都没注意到吗!”
感受着苏定邦的怒气,阎氏也不慌乱,平静地答道:“每月的月例和定制都有配给入帐。”
苏定邦压住火气,推门进去。摸了一手漆渣,忍不住用脚踢弹回来的门,惊了里面睡觉的人。
“谁!”
外面的人进来,看到破旧的床上合被睡两个人,一个年长妇人,一个年少姑娘。
年长的妇人,不是十年未见的吴氏是谁。
看着那双似水杏目,再想到今日所见凄凉的情形。苏定邦不免想到从前两人有过的情意,心中生出怜惜的情绪,忍不住就轻唤道:“晴儿……”
“侯爷?”吴氏有些意外地瞪大眼睛,忙从床上爬起,跪了下去。嘴上却有些结巴地说道:“您,您怎么来了?”
已经入秋,吴氏母女身上却还穿着单薄的衣衫。
吴氏没想让自己落在的样子被他瞧见,有些不自在地站在床边。
看着瑟瑟发抖的她,苏定邦忙退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怎么……怎么不找我?找夫人说,也能不被这些欺主的下人欺负了去啊!”
吴氏听到此处,咬着嘴唇,不说话。
常妈妈在屋里寻了一圈,也不见半根蜡烛,只好把灯笼罩去了,放在破桌子上。一个不稳,差点把蜡烛从缺腿桌上掉到苏定邦身上去。
“昀兰,你看看,就算你一时疏忽,可破成这样,你也看看!你多用几分心思,派可信的下人来看一眼,也不至于如此!”
阎氏今天很郁闷,害霍氏流产,却不知怎么多一个漏洞。同时又扯出苏梓辛这丫头,偏偏田妈妈心太黑,把两人弄得连下人都不如!害得她现在无言以对!
谁成想,他们能今天跑来看呢!
但阎氏也自觉平日端正,苏定邦不过是一时恼了,断然不会怪罪于她。只是用满是愧疚的语气说道:“是,是我失察,让妹妹受苦了。”
阎氏心里早就把田妈妈刮无数次。
为免苏定邦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淡然地打断他的叙旧情怀。上前两步,拉起苏梓辛的手,“这可是辛儿?”
她这一提,众人的目光,便投向躲在被子里,有些怯生生的苏梓辛来。
被点到名,苏梓辛在被子后面,露出半张脸来,怯怯地唤道:“父亲,母亲。”
“会叫父亲母亲了?看来是好了。”苏定邦有些感慨地说道,他的嘴蠕动几下,终是没把歉意说出口。
阎氏见他早就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便给常妈妈眼色。
收到她的目光,常妈妈一把将人推上前去。
田妈妈“哎呦”痛叫一声,缩成一团,不敢出声。
这时苏定邦也记起此行的目的,可环顾四周,用四壁空空来形容,都算是好的!
他没提今夜霍氏的事,反而关切道:“我看这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你们搬到水蓉苑去住吧。”
居然只字不提连画的事?
阎氏心下一凛,却面色如常,也似是忘记来此的目的,“常妈妈,先从我的库房里挑两床被褥出来,盖着这些像什么话!”
常妈妈连忙应是,吩咐下人去取被褥。
“我看今夜也晚了,先委屈妹妹和丫头一晚,明早再收拾了水蓉苑再去罢。至于这该死的奴才……”
她这时才提到正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