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灏睨她一眼,目光透着寒意,“呵,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竟编出这样的理由欺我,何苦呢,说你是寡妇,难不成我是三岁小孩,会信你?”
禾生眨着眼望他,嘴唇上下微动,越想让他相信自己,脑子里越乱,不知该如何交待事情,他才会肯信。
“你去查,我不是卫家堂姑娘,我是望京卫府卫侍郎家二房的媳妇,丈夫是卫锦之,我姓姚,平和街西边胡同里姚家的女儿。”她吞了吞口水,语气有些焦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尽管去查!”
荒唐!明明就是堂姑娘,非得编出这么蹩脚的由头,以为他是个好玩弄的?沈灏听得脑壳疼,转眸见她艳若桃花的小脸离得这般近,稍稍一低头便能蹭到。
折磨人的小坏蛋。手抚上她的后脑勺,没有任何犹豫,俯身亲上。
她的唇……很软很香,想让人要要得更多。
禾生顿住,眼睛瞪大,满腔言语堵在嘴里,一时之间竟忘了推他。短短数秒,回过神,粉拳捶他,试图挣开。
沈灏不闻不顾,任由她捶打,满脑子全是她的香气,她的柔软。双唇愈发含紧,想要靠得更近,一掌推她背,几乎要将自己的身体埋进去。
眼见面前人儿满脸憋得通红,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勾嘴笑:“笨,张嘴呼吸都不会。”
禾生红着眼往后退,胸膛起伏,喘气嘘嘘。
沈灏继续生火烤鱼,窜气的火光,映着他的面容,显得清冷凌厉。“昔日卫家老爷卫有光曾答应我,日后有事相求,定当答应,今天我又救了你,正好落了由头。待明日一出山,我便去卫家提亲。”
禾生惊慌失措,“不可以,不能去提亲!求求你,放了我好吗,你让我做任何事情都行,只除了这一件。”
沈灏手下动作一顿,冷眼看她:“除了这一件,我什么都不要。”
他是个打定主意便要实施到底的人。禾生干瞪着,双目一垂,哗啦啦眼泪又出来了。若提了亲,大府便会知道,铁定不会饶恕她的家人。
沈灏轻哼一声,无动于衷看着她哭。当真是花样百出,诓人不成,转而哭泣,今日他就是要当个铁石心肠的,看她能哭到什么时候。
这一整天被人绑着,一路上眼泪就没停过,嚎得嗓子都快哑,直至哭得没有力气再挤出一滴眼泪,禾生擤鼻,对面人串着烤好的鱼递到跟前。
“熟了,吃吧。”
鱼香四溢,禾生却半点胃口都没有。愤愤瞧他一眼,起身整了整衣裙,“我知道你以为我骗你,现如今我也没有法子能让你信了,唯独以死明志。”
沈灏愣了愣,刚回过神,便看见她提着裙角往湖边跑,决绝地往水深处走。
以为使这样的招数,他便会上当屈服吗?沈灏侧过头继续烤鱼,她要演戏,就让她演个够,总之他不看。
不知过了多久,湖中间没有一丝动静了,沈灏心一悬,扔了鱼到水边查看。
白晃晃的月光下,湖水照得通透,隐约见深处有衣裙浮出。
猛地一想起,记载她习性的小册子上,郝然写着“不识水性”四个大字。
糟了,她是来真的!沈灏跳进水里,四处寻人。
捞了许久,好不容易把人给救上来了。看她轻飘飘软绵绵地躺在那里,浑身湿透,倘着一口气,仿佛下一秒人就要没了。沈灏心头一紧,又气又恼,压着她的胸膛,动作越发用力:“起来,起来!”
哇啦啦啦吐出水,人总算是醒了过来。哪想清醒第一件事,便是捂紧了嘴,怯怯地瞧着他,生怕被他亲上来。
沈灏怒气大,走到一边踢了千辛万苦才点着的火堆,捡了石块,奋力往水里砸,像是要将湖底砸穿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停不下来。
被人嫌弃到生厌的滋味,他今天总算彻头彻尾地体会到了。她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嫁他啊!
沈灏戟指怒目,气得全身发抖,回过身寻罪魁祸首,却发现她双手抱腿,蜷缩成一团,脸色异常苍白。
山里寒气重,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冰冷像是透进骨子里,咬住了嘴唇,不停摩擦双手,却还是冷。
沈灏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低头看她,瞧见她一张小脸苍白,胆怯无辜的目光正好与他相撞。
禾生扯了扯他的裤脚,有气无力地求他:“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都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在说这种混账话!他为什么要相信,凭什么要相信!沈灏气打不出一处来,偏生瞅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头不禁一软。
目光往下探,发现她的衣裙上有点点血渍,当即一紧张,蹲下来慌忙查看。
“怎么出血了,哪里磕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