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宁武候、镇北将军易飞,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带着数千甲兵前来求见皇帝,易飞虽然在中华五千年来不算是空前,但是起码也是开了大明王朝的先例。
虽然易飞话说的好听,但是皇城上的侍卫依旧不敢轻易相信,毕竟他身后的甲兵可没有象他还保持着起码的礼仪,无数的火铳手远远的用火铳瞄准着他们。紧紧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些侍卫毫不怀疑,一旦他们有任何异动,这些眼中根本就没有皇帝的存在的士兵会立即将威力大的吓人的铳子立即射向他们。
而在他们后面,数门轻型佛郎机火炮也是早已经准备就位,看的出来。易飞这次是一心想要见到皇上,如果文的不行,那来武的也不是不可能。而无论怎么看,依靠如今剩下的不到三成的侍卫以及忠心于皇帝的十数大臣的家丁合共不到千人的队伍,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挡住连数万关宁铁骑都可一战拿下的易飞!
“候爷暂且稍等,卑职这便通报!”
既然易飞还愿意保持着最起码的君臣脸面,没有直接撕破脸,侍卫统领也不可能自找不痛快。在吩咐了手下松开弓弦,大步后退的同时,也是下了严令,若是对方没有攻击行动,任何对于易飞的攻击都会被直接杀无赦!
锦衣卫统领十分明白自己下属的战力,他们这些数百年都未打过仗,完全依靠皇家威信才能横行无忌的锦衣卫,真的打起来,估计战力比京营还要差劲。在百般嘱咐了前去通报的副官注意措辞之后,他也是全副武装的立于皇城之上,迎头无数的火铳而立。
他这种姿态自然是向易飞证明,他并没有任何的攻击计划,毕竟指挥官都站在对方的威慑下了。这种诚意也是立即得到了镇西军方面的注意,在易飞示意下,众多火铳手也是不情不愿的放低了火铳。但是刀盾手却是蜂涌而前,一排排厚盾将易飞牢牢的挡在中间,只要一有不对,这些早已经吸取了建奴那致命一箭教训的镇西军们,完全可以在眨眼间形成一层密不透风的盾墙。
“皇上有旨,宣宁武候觐见!”
在屏息等待皇帝旨意的时候,时间似乎失去了它的作用。完全将注意力投到对方身上的镇西军与锦衣卫,根本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似乎过去了片刻,又似乎等待了数个时辰之久。最后一切的凝固也是被一个太监尖利的嗓门给破碎。
沉重的皇城大门也是慢慢被打开,但是易飞却是丝毫没有入内的意思。而一千火铳兵也是快步向前,不断的向前汹涌而去,一刻钟之后,他们也是完全替代了原本锦衣卫的位置,在发出安全的信号后。在剩余甲兵的保护下,易飞也是开始缓步向着皇宫而入。
进入紫禁城,穿过气象雄伟的午门后,易飞才发现皇宫的防御力量委实弱的可怜,偌大的宫殿根本看不见什么人影,进入崇祯召集众臣的太和殿前的广场,也是随处可以见到各种垃圾。显然皇宫不仅连最基本的自卫能力也没有之外,甚至连清洁的太监和宫女都已经没多少,或者说已经完全失去了管理能力。
倒是太和殿前,崇祯却是俨然立于之前,在他前面则是近二百最为忠心的太监和侍卫们,这些侍卫虽然敌众我寡,但是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更是人人按刀而立,从他们个个坚毅的表情,完全可以看的出来,只要崇祯皇帝一声令下,他们绝对敢于对着数千人发动自杀性攻击!而崇祯身后还跟随着十数名穿着大明官袍的官员,这也是目前北京唯一一些还完全效忠于崇祯的死党。一个原本掌握百万大军,治下何止万千臣子的大明总领导人,到了最后关头,身边只有这寥寥的二百余人。
国朝三百年,总算还是留下了一些足够忠义之辈。从某种层面上说,易飞对这些人敬重有加,但是对于自己以后的形势来说,这些人的命运已经注定,他们要么终生只能在监视下生活,要么就是成为一个烈士。易飞是决不会让这些人依旧随侍于崇祯之旁,这些经的起这种考验的人,留给崇祯只有无穷的后患。
“臣宁武候、镇北将军易飞,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易飞的话语虽然客气,但是行动上却是丝毫客气也没有,只是微微一躬身就算是行了礼。
“大胆!在皇上面前竟然敢不下跪?!你眼中可有君臣纲常?”王承恩第一个站了出来,浑身都有些哆嗦的戟指喝道。
虽然明知道易飞此来必定怀有不臣之心,但是却也是想不到,易飞竟然这么的直接,根本就不给崇祯留丝毫面子。而且这种行径也是让王承恩也是疑惑不解,毕竟就算再急切的乱臣贼子,也会在手下面前维护他想篡位的天子的尊严,因为鼓吹这种思想,最后易飞最后也是会深受其害。
“君臣纲常?!哈哈……”易飞突然间狂笑起来,“君已不君,臣何需臣?”
“宁武候,朕自认待尔不薄,今日前来,你欲救驾乎,欲轼君乎?”虽然心中的愤怒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尽管可能命悬一线,但是崇祯依旧为一副傲然之色,并没有露出丝毫畏惧定定的与易飞对视。
“微臣方才已经说了,是来救驾!”易飞毫不迟疑的回答道,看到崇祯一方的文武也是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崇祯却是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他发现易飞在说这话时眼中的玩味目光越来越明显,但是易飞下一句话就一下子将他打进了谷地,“我要救的只是大明,而并不是你这个皇帝!而且在本候看来,你没有任何值得本候跪拜的地方!”
“好胆!竟敢如此蔑视君上!来……”王承恩最后一个字也是被他生生的咽到肚子里,如今的形势已经不是他一声大喝,就可以将易飞拿下的了,相反,稍稍轻举妄动,就有可能会连累到他身后的皇帝。
易飞目光冷冷扫过这个崇祯的第一心腹,根本没有丝毫反驳,冰冷的声音也是自顾自的道,“陛下也许自觉是文治武功,中兴之君。易飞却是深深疑惑,为何在显皇帝(万历皇帝)四十年不朝,甚至在悊皇帝(天启皇帝)时所谓阉党横行之际,国家为何也远没有到达如今的模样?”
“也许皇上觉得自己废寝忘食,十数年如一日,每日只睡二三个时辰,即不好色,也不好财。兢兢业业,只为大明重振,古来也未有几人能够如同陛下这般披胆沥血,也许陛下还会觉得大明在陛下手中都未能中兴,在他人手中更加不可能!”
“但是本候却只能说,大明若是没了你,说不定还能再挺上个数十年,就算耗也耗死了建奴这伙强盗!对内不能安民,国内烽火连天,流寇之祸,延及整个长江以北!十数年围剿下来,却是越剿越多!这就是所谓的文治?对外屡屡大败于建奴,将原本在显皇帝与悊皇帝时期的建州小部落一步步养成了大明心腹之患!这就是陛下自认的武功?”
易飞的话语越说越是犀利,其中的讥讽味道更是浓的都快滴出水来,看着崇祯脸上的傲然之色慢慢敛去,脸上也是出现迷惑和一丝悔意,他根本就不打算让崇祯再多说出一句话,“为了一个辽东小部落,你就不惜用举国之运来实现你的武功!为了一个连野战都不敢的辽东军,你却是年复一年无视普通百姓大量死去,硬是逼得他们不得不造反来换取最后一线生机!***,穷兵黩武,只为了证明你比先皇更加的英明神武?!嘿嘿,可笑!”
“魏忠贤都知道给穷苦的百姓留下最后一口饭吃,而你这个被东林党捧为圣君的人物,却是对连魏忠贤都看的到后果都不知道。看看你宁可让无数百姓家破人亡而供养出来的辽东军吧,这就是你寄予厚望的复辽大军,被人反咬一口的感觉如何?”易飞不无讥讽的说道。
“你到底意欲何为?”崇祯摆手拦着一众已经快要咬牙切齿的向前的侍卫,冷冷的问道。
“迎立太子,重建大明!”易飞面无表情的说道,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
“贼子!”王承恩已经愤怒的说不出任何话来了,猛喝一句,“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众将士何在?!护驾杀贼!”
“杀!”
二百余人没有丝毫犹豫,几乎在王承恩吐出命令的瞬间,便已经无所畏惧的向着数千甲士猛冲而至!
“放!”
一直将冰冷的目光望向这些侍卫的罗立,想也不想的便即下令道,对于他来言,易飞就是天,在经历过建奴的刺心一剑后,罗立也是时刻将易飞的安危放于第一位。面对着危险的到来,他根本不会有一点儿的手软,尽管他明白对这些侍卫下手是会遭受什么骂名!
火铳兵们更加不会对皇帝有何敬畏,就算原本有,也是在攻入京城之后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闻言第一排的火铳兵立即向着这两百人扣动了板机,一阵密集的火铳声响过,二百余人已经倒下大半。两百余侍卫虽然勇气可嘉,但是却是丝毫冲不到易飞向前五十步内,就已经全部倒于地上!面对着瞬间便死亡一地的侍卫,从来未见过这种血腥的崇祯以及许多文官都是快要忍不住胸口的翻腾,尤其是阵阵血腥味扑面而来后,许多文臣都是再也忍耐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十分失礼的在皇帝后方大口的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