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旧制,一卫分五个千户所。分设为前、后、左、右、中千户,再加卫指挥使独领千人本部,一卫合共六千六百人。
镇西卫也是如此,此时除却中千户宁化所被敌所困,其他四个千户所精锐已经齐齐集于岢岚州城!再加上两千血骑,合共近八千人马,于崇祯九年八月六日一早便于岢岚州城誓师出征!
有道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不过此次出兵易飞可不敢粮草先行,大军随军携带足供一月就食的粮草,浩浩荡荡的向着宁化所而去!
由于镇西军根本没有掩饰行踪的意思,分散于镇西卫的清军斥候第一时间便将易飞出兵的消息飞马报于阿巴泰。
阿巴泰闻讯不敢大意,数日攻城未果让他对于明军的战力也是有了深刻的理解。这些明军绝对不可以等闲视之,只看城中不到三千人其中大半还是新兵,就已经让自己数万大军进退不得。这些明军的难缠可想而知!
不过,阿巴泰一生征战不知凡几,虽然重视,但是丝毫也不畏惧,甚至还有点惊喜。这些明军若是全部窝在城中,自己想一一拿下这些城池,损失必定巨大,甚至会得不偿失!但是这些明军竟然敢出城应战,若是集数万铁骑一举将这些明军围剿野地浪战中,那阿巴泰求之不得!
“传令,取消镶红旗与外蒙古正红旗,镶蓝旗外出征粮!留正白旗褚岳甲喇并二千蒙古八骑并三万阿哈围城,大军随我前去围杀易飞!此战诸部需要戮力向前,有敢畏敌不前者,皆斩!”阿巴泰快速下了决断,既然明军已经出城,那野战花费时间并不会太久,征粮之事则可稍稍缓缓,而且若是击败这支明军,那富饶的镇西卫就完全向他敝开了怀抱,这里一地的粮食,足以让他们数万大军吃上半年到一年了!
随着中军大帐的命令不断的传下,清军们也是兴奋的得知明军竟然如此大胆的出城而来,大营顿时一片马嘶人沸。
在阿巴泰披挂整齐出现在帅帐之外时,除去留守宁化大营的部分兵马之后。还剩余的七千余满清八旗和近万的蒙八旗已经汇集于大营之外。
这段时间来,攻城损失也是颇大,其中阿哈伤亡已经过了六千,蒙古人稍微好一点也有近四千伤亡!而满清八旗则是损失微乎其微,甚至只是伤及皮毛,只有廖廖的数百人罢了。
此时集结而来的清军也是泾渭分明,满清八旗则是兵强马壮、士气高昂,但是蒙八旗就差了许多,个个都没精打彩的,甚至有些人扑向满清八旗还有些仇视和愤怒!
蒙八旗的异状阿巴泰全部都看在眼中,但是他却并不怎么在乎。只要满清实力还在,这些蒙古人都只是奴才罢了,虽然每次攻伐大明都会分一点汤水给他们,但是上至皇太极下到满清小兵,都是明白,蒙古人只是临时的盟友兼奴才罢了。
而满清之所以统治着蒙古,只是因为自己够强,而蒙古人势弱而已。能够消耗他们的兵力和丁口,每个满清小兵都是乐观其成的。他们要注意的只是尽可能保存自己的威势,震慑住蒙古人就可以了。
“出发!灭了易飞,所得丁口、子女财帛给予你们三成!”阿巴泰并没有长篇大论,铿锵有力的道。
“灭了易飞!”数千满清八旗狂呼响应道。
近两万骑兵,携带着两倍于人数的战马,以震颤天地的气势,快速的向着镇西军奔驰而去。
……
而距离清军近八十里的地方,镇西卫八千大军也是毫不停留的不断滚滚向前。
由于这次对付的是清一色的骑兵,镇西军并没有以长长的队列行军。而是六千步军排列成一个巨大的空心方阵,保护着队列中间的随军辎重。
从岢岚州城到宁化所,一马平川!虽然地形稍微有些起伏,但是却不影响大军以队列前行,而这也是意味着清军可以仗马突袭。因此,两千血骑也是分散于两翼,缓缓的随着步军前行,并不断的派出斥候,以拱卫大军。
易飞并没有和相比安全的骑兵一齐行动,而是将他的大旗树立于步军中央,一路随着步军慢慢向前。
悦耳轻快的行军鼓不断的敲击着,步军照着鼓点不断的行进着,就算是起伏的路段也是保持着大阵的严密和整齐!这次对付的是号称野地浪战无敌的建奴铁骑,由不得战士们不谨慎。
“报!前方十数里发现大股清军扑来!”一个身插三角旗的骑兵飞马而来。
“停止前进!就地防御,将火炮推上来,火铳兵前出准备!”易飞心中一紧,建奴可是清一色的骑兵,只怕斥候刚刚回来,他们便会尾随而至。
果然,不多时,大地便开始震颤起来。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匹战马不断的跃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充斥于整个天地,似乎除了奔腾的战马,再无他物!而数万铁骑形成一个大钳子,如同吞吞巨蟒张开的大嘴一般,左右分流而过,将镇西卫团团的围在其中。
“这么多,得有数万骑吧?!难道清军倾巢而来?”易飞大概扫了一眼四周的骑兵,虽然清兵往来奔走,但是也能起码估算出来大概的战马数量。
“抬枪!血骑收缩于两翼,不得轻易出击!严令各所士兵,各守其位!有敢喧哗及左右回顾者,皆斩!家属逐出镇西卫!”
这种数万骑的威势,不面对是完全想象不出来的!连易飞这种身经百战之人,都是忍不住心中震惊,更别说其他普通的明军士兵了!
“各守其位!有敢喧哗及左右回顾者,皆斩!家属逐出镇西卫!”
“各守其位!有敢喧哗及左右回顾者,皆斩!家属逐出镇西卫!”
“各守其位!有敢喧哗及左右回顾者,皆斩!家属逐出镇西卫!”
郑科带着十数个嗓门洪亮的亲兵,奔驰于阵前,不断的将易飞的命令大声的喝了出来。
原本有些微骚动的军阵顿时安定了下来,虽然清军的骑兵气势依旧。但是相互靠拢之后,身边前后左右都是自己的袍泽,心中也是安定不少。而指挥使大人的命令也是一下子让他们心底一凛,这些朴实的军户百姓们对于自己的命并不是太过于在乎,身在乱世,他们这些底层的百姓们更是烂命一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