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使莫大恶接连受制、华上国精神蒙昧的琴声,可以归列为奇术音波功中的幻音,使衡山弟子自相残杀的是震音,那么此刻,陆上邦所使的,便是杀音,声音入气以化刃,以无形斩有形,杀伐世人!
旁人不知道底细,他却清楚,这种将无形琴音化有形锋芒的音杀之功是何等艰难,虽本质上也是内力相激所致,却远比内息直接化剑气刀罡更加难得,亦更具威力,纵观衡山数百年历史,有这种修为的,也不过创派祖师一人耳,本只当是先人臆想,当是传说来看,谁料今日能真的见到,还是在一心毁灭师门的叛徒手上见到,这种打击,实非常人能忍受到。
而见相隔这么远陆上邦都能伤人,已不差先前燕天南与西门断绝的表现多少,后面奔来的各派高手立时顿步,忌惮不已!
陆上邦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诸位,就算要除魔卫道,也不必急于一时,不妨先听陆某讲一个故事吧!这故事,就算现在的衡山七剑,也未必每一人都听过,而有听过的,也未必清楚底细,诸位今日可有耳福了!”
众人因顾忌他那琴音化刃的神异手段而踌躇,陆上邦便只当他们是默认,微微一笑,:“这故事,需从三十多年前……”
“咳咳,小师弟……你已,害了无数,衡山弟子,有天大的怨,也该消了,真要,如此吗?”
虽备受打击,但见他真要就此揭露昔日宗门丑闻,华上国终究不能坐视,但本就旧伤未去,又强忍着经历一番激烈争斗,再被琴音伤及精神,被接连震伤内腑,他此时还能站着都已勉强,要动武,基本已是有心无力,只能劝导,希望能令陆上邦改变主意。
话被打断,陆上邦转头望去,依稀能见到这唯一在世的师兄捂着胸口,面带恳切,心中泛起冷笑,却作状低声一叹,说道:“师兄瞧你说的,好像多严重似的,我就是想要给大家讲个故事罢了!”
这声音虽只是平平淡淡吐出,可每一字都暗含内力相迫,华上国重伤之躯,根本无从抵御,直接被引乱内息,只能竭力压制,却再说不出话来!
“被一打岔,都忘了该怎么开头了,容我再酝酿酝酿啊!嗯……好了!”
陆上邦回过头望向各派之人,抱了抱拳,十分歉意,随后神色追忆,娓娓道来,说道:“这故事主角有两个,配角一大堆,我便先介绍配角吧,首先嘛,自然是我的师兄,已故的衡山上代掌门人姬上朝老先生,第二个也是我的师兄,就是旁边这位华上国老先生,接着是现今衡山七剑中的善、恶、信三人,当然,还有一些,都是我的师兄以及不成器的师侄,这些次要人等,就不一一细表了,至于两个主角,第一个就是这边这位,衡山箫中剑留大善的夫人,上代掌门姬上朝老先生的女儿,我的师侄女,姬智大小姐!还有一个,大家可猜得到是谁?不错,就是绰号琴君剑英的奸贼——陆上邦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他接下来吐露的,必是震惊世人的大消息,而有不少为人机敏、亦想法多的,目光在两者之间游动。
三十年前,陆上邦正当而立,成名江湖,意气风发,而姬智二八芳华,聪慧机敏,娇美如花,这样两人凑在一起,便如英雄美人,男才女貌,发生点什么也不无可能,若平时或许还不会往那方面想,可现在陆上邦自己这么刻意的提到,便由不得大家不乱想了!
而陆上邦顿了一会,便继续道:“俗话说,人生两件事,成家立业,但三十年前,奸贼陆上邦痴迷琴艺剑术,以致年近不惑仍未婚娶,眼见同门师兄师姐们个个成双入对,儿女承欢膝下,连后辈之中,也有不少人成家,时间久了,自然倍感寂寞。恰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在外闯荡的这些年,掌门师兄的爱女已长大成人,天真浪漫,美貌聪慧,于是,他心动了,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他向美丽的师侄女表明了心迹!”
“荒唐!”
“畜生!”
“有辱斯文!”
故事情节很简单,很单调,但是陆上邦越说越投入,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显得十分激动,当然,也同样语出惊人。而听到开始罔顾人伦的话,各派高手反应各异,目瞪口呆者有之,窃窃私语者有之,直接出言叱喝者亦有之!
陆上邦笑了笑,丝毫不在意:“此事有违人伦,毫无疑问被拒绝了,但是……”
说到此一拍瑶琴,顿时一阵琴声激荡,而琴音落罢,陆上邦话音再起,却柔和投入的语调大变,变得刺耳无比:“那奸贼陆上邦眼见心意被拒,他居然……居然***了师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