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凯的目光落在陆鼎峰缠着绷带的左手上,这让他原本激动的情绪稍稍冷静了些许。
陆鼎峰接着说道:“我深知你对浅音的感情绝对不会比我少,可浅音也是我历经三年痛苦煎熬才重新找回的,我又怎可能做出伤害她的事?”
当听到“三年”这个词时,白禾凯满脸诧异,猛地抬起头看向陆鼎峰,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惊讶。
“在你出国之后,她立刻就决然地和我撇清了所有关系,她说要一直等到你获得幸福之后才会考虑我。在这整整三年的时间里,她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之中……”
白禾凯一直以为,自从自己离开后,钟浅音就和陆鼎峰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他始终认为钟浅音和他分手是早有计划、蓄谋已久的。
“我明明清楚她每天都陪伴在你的病床前,但我并没有去加以干涉。你真觉得我有那么伟大吗?我只是太爱她了,她觉得对你有所亏欠,我就放任她!她一心想要看到你恢复到过去那阳光健康的模样,她满心期望你能过得好!而你呢?竟然擅自离开医院,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你对得起她的一片苦心吗?”陆鼎峰满脸愤怒地怒斥着他,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无奈。
“砰!”钟浅音惊慌失措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当看到白禾凯坐在地上时,她瞬间像发了疯一般扑了过去,“禾凯!你在干什么!你这是在干什么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从她的眼中夺眶而出,此刻白禾凯的样子,让她心疼得仿佛心都要被撕裂成碎片。
陆鼎峰眉头紧紧皱起,此时此刻,他心中不禁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钟浅音心中真正爱着的人到底是谁。从钟浅音进入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未曾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受伤的人是他。
“浅音……”白禾凯轻声呼唤着。
“禾凯,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折磨所有在乎你的人吗?”钟浅音颤抖着双手捧起白禾凯流血的手,泪水一滴一滴地掉落,砸在白禾凯的手背上,“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你非要让我们心痛到无法承受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心痛。
白禾凯虚弱地抬起手,那只手仿佛有千斤重,他艰难地试图为钟浅音抹掉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我今后不会这样了。”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愧疚。
“你哪里受伤了?跟我回医院去,好吗?”钟浅音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白禾凯扶了起来。
随后,她回头看了陆鼎峰一眼,那眼中的失望毫不掩饰,仿佛一道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刺向陆鼎峰,让他的心猛地一揪。
“好。”白禾凯轻声应道,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靠在钟浅音的身上,努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浅音!”陆鼎峰忍不住叫住了她,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我让司机送你们。”
“不必了!”钟浅音的眼神和语气冰冷而决绝,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狠狠地插进了陆鼎峰的心里。
那一刻,陆鼎峰感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瞬间侵蚀了他的灵魂,让他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彻底透不过气来。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充满了失落和痛苦。
……
回医院的路上,白禾凯静静地看着钟浅音,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
“浅音,过回你自己的生活吧。”
“你们在办公室聊了些什么?”钟浅音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会坐在地上?”
“陆鼎峰被我揍了一拳,但他没有还手。”白禾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他跟我说了很多,我想,我已经从困顿中解脱出来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洗礼,终于找到了内心的平静。
钟浅音茫然地看着他,“他,说了什么?”
“浅音,谢谢你在背后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所以,你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好好过你的生活吧!”
可白禾凯越是这样说,钟浅音心中反而更加没底,她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我现在的生活并没有因你有什么影响……”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努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放心吧,过段时间,你就会看到一个崭新的白禾凯站到你的面前!”白禾凯的目光眺望车外,就好像当初钟浅音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真的吗?你……会好好爱自己吗?”钟浅音半信半疑地问道。
“会!今天我才反应过来,不止你、我的亲人们在担心我,就连陆鼎峰也对我处处忍让,若我再不振作起来,跟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
“好,希望你言而有信,我期待看到当初那个光彩照人的白禾凯!”钟浅音伸出小指放到白禾凯面前,眼中闪烁着泪光。
而白禾凯莞尔一笑,轻轻地勾住了她的小指,与她做了这个约定。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误会和痛苦都化作了对未来的期待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