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王医生把她抱到了卫生间,帮她洗头。
他的手劲不大不小,按摩起来很舒服,苏安若像只小猫一样眯着眼睛看他,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拉他的口罩。
他好像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
苏安若有点尴尬:“你为什么总是戴着口罩?”
王医生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口罩说:“医生都这样。”
“其他医生可没这样。”她只是失忆了又不是白痴了,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王医生沉默不语,又蹲下来继续帮她洗,洗完了再把她抱回床上,然后取了条干毛巾慢慢地替她擦头发。
苏安若感觉他可能不高兴了,扯扯他的衣角道:“我知道了,是你长得太好看,你男朋友怕你被我看上了,所以故意让你在我面前戴口罩对不对?”
王医生在听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皱了下眉,却并没有否认她的话。
苏安若看他不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心里谈不上是什么感受,总之压得有点闷。
“昨天被欺负了,为什么不找我?”王医生坐在床头,早晨的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暖洋洋的。
他早就在她手机里存了自己的号码的。
苏安若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我没有被欺负啊。”
“我都看到了你还否认!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除了我没有人能欺负你!”王医生突然激动起来,逆光中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却能感觉到他喷薄而出的怒气。
苏安若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喃喃道:“你是什么意思?”
王医生目光微闪不肯看她,索性站起来转过身背对她:“我的意思是我照顾了你这么久,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以后要是有人再欺负你,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你刚刚不是这样说的。”苏安若语气有些急切。
王医生慢慢转过来轻笑道:“不好意思,一时把你当做了其他人。”
苏安若的期盼像块玻璃被击得粉碎,她垂着头闷声道:“那他可真幸福。”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苏安若想解释可是又有点欲盖弥彰的样子,索性就直愣愣地盯着他。
“我帮你按下腿吧。”王医生有些尴尬地岔开了话题。
苏安若的腿虽然还不能行走,但是也是有知觉的,所以被他当面团一样翻来覆去地揉了几遍后,她的脸也彻底红成了番茄。
接下来的日子苏安若以为他顶多照顾她几天就不耐烦了,可是日复一日她没在他脸上看到过一丝不耐烦。
而且事无巨细都替她安排得井井有条。
每天帮她按摩,陪她练习走路,不管她尝试多少次,他都非常有耐心地鼓励她。
渐渐的苏安若对他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产生了抗拒,她害怕自己对他动心,或者对他的关怀产生依赖。
王医生很敏锐地察觉到她对他的疏远,慌乱一阵后看她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他试探地问。
苏安若不明就里,但是看他严肃认真的表情,迟疑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看到王医生整个肩膀垮了下去,眼睛里的亮光一点点褪去,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捂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