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是自尊自大的人,看我咬他一口,还故意用力吮吻我右耳下一寸的地方,存心要在那里留下痕迹让我难堪。可恶!他已经发现了──我的敏感区。「喂……」浑身一阵轻颤,「你,适可而止。」「不!你准备怎麽办……嗯?」他的右手从我背後探进去,滚烫的手掌与我的背脊相磨擦,我顿时遍体生凉,力道刹那流失。这简直他妈就是调情!但面对郑耀扬这种老油条,如果你按常理应付,肯定是行不通的,这点,我已经领教过多次。十分锺,如果真只有十分锺的话,我想我会很感激。任这野蛮男人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本来远远超出我陈硕的容忍度,衬衣已经被扯到手肘处,可心理上在瞬间有了化学效应,脑子里蹦出来正末那句「能用上的,都别浪费」。「你有反应了。」他突然停下来动作盯著我的眼睛,无所遁形。是的,我有反应了,是我刻意的纵容和许可导致的局面。如果说是郑耀扬的手法太高超无不可,就算我是性冷感也不一定抵得住他的挑逗。可我知道,如果眼前换成别人我有把握把持得住,但他是郑耀扬──我最重视的对手,看他为我做这些可耻的服务令我心理上产生一种愉悦,一种压制不住的兴奋感,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我享受著这种感受,很新鲜很刺激,如果我愿意换个角度看待他的举动,而不是一味觉得自己是受辱方,那种行为的确是享受──看对手一步步迈入陷阱。也许早就应该找到一个平衡点,来终结这场不利於自己的冲突。过去我太在乎郑耀扬这种具有攻击性毁灭性的行为,现在我觉得不用太在乎了,他或许只不过想借机撕我脸面,看出我讨厌男人间的接触,所以他故意如此,他就是这样的人。他需要在开战前占据主导位置,如果事情真步步如他所愿由他操控,他反倒没多大兴趣了。既然他能大大方方在贼窟里表演性爱大戏,我这小人物又有什麽好介怀的。如果这能使我达到目的……再者,给他了,他不一定要,郑耀扬就是这样的男人。我想,经过这次生死事件,我会学聪明些,抗拒只会延缓事情的进度。好,大家尽管来使自己的招。「是啊,我有感觉了,你呢?」刻意藐视地朝他下面瞥一眼,「原来光用说的。」对於女人来说,他是个没有贞操关的烂情人,对於我来说,他是个可以挑起我血性的好对手。对於我态度的转变,他略略一惊,冷淡的眼光顺势燃起来,接著──笑了:「陈硕,你可别後悔。」扯过我的手,去碰他那里,啧,真的硬了。「要不要假戏真做?」他又凑到我耳边。我比他更轻:「你想让宙风的兄弟一起看你的笑话?」「不是我,是我们的。」他停一下,「不过好像──来不及了……」我也听见外面有动静。门就在这时砰一脚被人踢开,那个在摄像机旁看我和郑耀扬早已看呆的傻蛋吉仔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全没了反抗,看到宙风的人马风驰电掣地闯进来,脸唰一下比纸都白。张冀云守当其冲,我早猜到他不简单,黑路出生的人锋芒掩都掩不住。一时间,同时冲进屋的八九个兄弟显然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郑耀扬还搂著我赤裸的上半身,脖子上是暗红的吻痕,他则半裸著胸膛,裤子拉链开著……看来──我有必要作出些表示。轻推了他一把,从容地拾起地上的衬衣穿起来,直到一连串动作完成,回头看了眼郑耀扬,他居然一动不动倚在墙上,比我还悠闲。终於,他拉上裤子拉链,从空中接过张冀云扔来的钥匙开了锁链,将递上来的枪别在後腰上,这才蹙眉优雅道:「怎麽那麽慢?」「堵车,老大。」张冀云搞笑地回答。众兄弟好像给自己的大惊小怪找台阶似的,嘻哈一笑就解了适才的尴尬。我跟在人群後方走出去,猛地想到录像带,又折回去从摄像机上取下。就算是接吻抚摸已经够刺激精彩了,何况主角是郑耀扬和──另一名身份不明的男人。看来宙风来了百来号人,里外包围这个潮暗的地方,哼,果然没有劳驾警署。齐虎死都不肯跪在地上,双手被宙风的人从背後剪著,他挺腰怒视郑耀扬:「算你狠!居然这样都能搬救兵来。老子栽了,但你别有一天再落到老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