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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刀(第1页)

黎明,教学楼里一片灯火通明。

关小舟从后门走进教室,刘璐一脸喜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说了一句“等到你了,够意思!”

关小舟又情不自禁的和刘璐击了一下掌之后就坐了下来。

班主任孙荪朝着关小舟走了过来,冷冷的说:“你家长决定让你学什么呢?让你到哪个班?”

关小舟慌忙又站了起来:“我妈说了,我们这一回决定学了就学到底,不换了。”

班主任孙荪愣了一下,然后不屑的说:“那你到播音系去吧,我们学校还有播音系呢!”教室里立刻响起了一阵同学们悉悉簌簌的声音,还掺杂着一些笑声。因为六中根本就没有播音系。只是一个高中又不是大学,哪里有什么播音系啊?

关小舟一下子囧的满脸通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班主任抓起刘璐桌子上的一支笔,然后又拽过一个本子,在本子的扉页上写下一个手机号码。鼻子不是鼻子,脸子是脸子的扔出了一句话。“让你家长给我打电话!”说完摔下笔,转身就走了。

“啪——”的一声,笔顺着桌子滚落在了地上。

同学们“唰”的一下都把目光射向关小舟。

关小舟在同学面前丢尽了颜面,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蹲下身去,把那只笔捡了起来还给了刘璐。

刘璐结过笔,用手拍抚着关小舟的后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直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安静才拨通了孙荪老师的电话,不是因为忙,更不是不在乎,而是打怵!真的特别特别的打怵!是那种带着一种恐惧感的打怵,作为一个“差等生”的家长和一个好学生的家长感觉真的是不一样啊!自从关小舟到了六中,时不时的就要被老师“点名”,当着面就要数落着你,说你的孩子,这不行,那不好,做这不行做那不可以的。那种尊严被打碎,尊严被踩在脚下,还得硬着头皮上,被数落还要保持心态,表示服从的装孙子的压抑感,让安静一想起来就觉得心慌心跳的,浑身乏力难受。孩子从幼儿园到初中毕业十多年学龄了,一直都是尖子生,以前见到老师的时候,都是各种夸,各种表扬,各种好好好,各种赞赞赞。但是现在······唉,真的很无语,很难受!很恐惧!!很打怵!!!

电话刚一接通,孙荪老师就冷冷的说:“你家孩子不行,他唱的不行!你给他换到别的专业的班级里去吧!”

“他天赋很好啊,我们在初一的时候,她的音乐老师就发现他有音乐方面的天赋,就愿意帮助我们找老师学习的啊!”

“我们的老师说他唱的不行,钢琴根本就配不上调!”

“他是吓的,他那是假声,所以你钢琴根本配不上调啊!”安静说:“他现在是那种嗓子眼往上的那种尖叫式的唱法,是他吓得嗓子跑上来了。他是第一个唱的,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次摸底考试原来是刷人的,他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作品准备,更没有跟钢琴老师合过,而且在他刚刚得知原来这次摸底竟然是刷人的时候,还没等缓过神来,就被第一个叫上去唱了,所以他才吓得嗓子跑上来了,其实像歌唱家唱歌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是胸腔里发出来的,可是他现在不是,他现在的发声部位是在嗓子眼上了!”

“你是音乐老师?”

“我不是!”

“可是我们那可都是专业的音乐老师啊!”

“可是我是他妈呀,他以前唱啥样我知道啊!”

孙荪老师又说:“一看他那文化课成绩那么差,他就是为了要报考我们学校,而以艺术生的身份来考的!”

孙荪的一句话戳到了安静的痛处去了,要不是那个该死的一百万啊,那该死的电视剧Ip,版权合同啊!孩子是可以考五中的,去重点的,这考到六中这个艺术类高中来了,还不受老师的待见。唉!真是的。

“我们是尖子生啊!还需要用什么艺术生的身份来考你们学校吗?再说,我们是以文化课成绩考上来的的啊!然后我们才报的音乐班啊!如果我们是以艺术生的身份考上了,然后去学别的了,这说明我们是作弊了。什么思维啊,还当老师呢!”安静在心里默默的替孩子抱不平,但是表面上可没有这么怼老师,一点脾气都没有。再多的愤怒也只能压在心里。以前见了老师,都是那些客套,尊重,感恩的话语,都是那些热情的情绪。现在,忽然间这种热情降到了冰点,安静一时的还适应不过来。在她的感觉中,孙荪老师依然是春蚕,到死丝方尽;依然是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依然是园丁,呕心沥血,培育祖国的花朵······所以,她依然奉孙荪老师为神一样的存在,不回怼,不翻脸,一点都没有发火的冲动和想法。安静沉默了一会儿,说:“孩子在初一的时候,就被老师发现有音乐方面的天赋,就愿意帮助我们找老师进行专业学习,那个老师也是师范大学音乐系毕业的,也是专业的音乐老师啊!你看看电视里的,那些有导师说愿意帮助找老师学习的,都是特别出色的孩子!”

“你看他的文化课成绩也不怎么样,他就是弄虚作假要以艺术生身份来考我们学校的。”孙荪咄咄逼人的把那句特别扎心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安静实在按耐不住自己了。

“你说,你说!”孙荪老师终于放下他强烈的攻击架势,不再恶语伤人。

安静也连忙改变了自己的口气,把关小舟的情况都做了汇报,“其实孩子的成绩非常好,是因为在中考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影响了才导致这样。其实他比孙志浩厉害,而且关小舟唱的也非常好,他以前唱歌很有味,可好听了。那个音乐老师要帮忙找培训老师就是因为孩子的天赋好,因为爱惜他这颗人才,没有其他的想法和目的,我和那个老师根本就不认识,因为当时没有学,并没有去见老师,一直都不认识。”

安静然后又说了一些客套话,恳求老师留下孩子。

整个过程安静都感觉到自己卑微至极。放下电话之后,她忽然间体会到孩子的尴尬和不容易,感觉孩子在学校里的每一天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自从到了音乐班,孩子遭受了那么多难堪的事情。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被老师喜欢,疼爱,被老师表扬,被老师各种赞。他似乎成了老师的眼中钉,肉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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