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正是成玉乔无疑,她带着一个小丫头,行色匆匆。
芳年身子一躲,避在两人合抱的菩提树后面。心里琢磨着要是成玉乔真的去寻七王爷,这里定然是必经之地。
树干很粗,足以遮住她的身子。她眼看着成玉乔绕过慧法大师的住处,转入旁边的小道。
小道的尽头,毛竹生成的篱笆一丈多高,不知出何处闪出一个黑衣男子,拦住成玉乔主仆的去路。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芳年只看到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脸和那丫头在不停地说些什么。
成玉乔的丫头指手划脚的比划着,似乎从袖出拿出银票之类的东西,想塞给黑衣男子。男子冷脸拒绝,拒不通融。
最后,成玉乔转身,高傲的脸黯淡着,一步三回头地走过来。
“小姐,王爷今日又不在。”说话的是成玉乔的丫头。
一个又字,说明昨日她们也来过。芳年心道,看样子她昨日的感觉没错。成玉乔来寺中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七王爷,不过看七王爷不肯相见的表现,或许她之前想得有些岔。
以七王爷那阴晴不定的性情,倒是不难想像他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的样子。
“王爷肯定在的,许是快到姐姐的忌日,王爷不愿触景伤心,才不肯见我吧。”这话是成玉乔说的,随着她们的交谈,主仆二人渐渐走远。
芳年猫在树后面,等她们的身影走远,才慢慢站直身子。
突然,她感到脊背一寒,压迫感向她袭来。
她转头,眼角余光瞄到一双男人的靴子。
她发现寺中回来的女儿和以前有了一些变化,说不定就是因为忧心亲事,才会变得没有以前爱笑。
芳年知道母亲在打量她,也知道自己和以前是有些不同的。但她实在是装不来一个少女的样子,索性不去粉饰,就让父母亲人都以为她变得懂事了。
邢氏想着女儿可能是因为裴林越的事情,所以变得沉闷。她心疼万分,气裴林越不识女儿的好,更气大房这个时候搅浑水。
“娘,祖母疼我,女儿知道。”芳年自知退亲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能一步步地计划着。
邢氏拍两下她的手,“好了,你今日也折腾得累了,早些歇息吧。”
芳年点头。
邢氏离开后,她靠在床上闭目细思。
前世里,裴林越至死惦记着成玉乔,若是今生,裴林越能得偿所愿,他还会不会把成玉乔放在心里一辈子。她真想看看,男人若是得到,又能珍爱多久?
如此这般地想着,她勾起嘴角。
但是…
选秀在即,成玉乔的年纪在应选之列,不会那么容易嫁进裴府。
她睁开眼,皱起眉头。算起来,选秀的圣旨就是这几天,看祖母的样子,不像是下定决心要和裴家退亲的。
时间仓促,裴林越断了娶成玉乔的路,裴家不会轻易退亲。
这可如何是好?
她的神色带着淡淡的焦虑,三喜推门进来,手里提着食篮。
“三小姐,二夫人吩咐奴婢,说小姐您今日累了,就不用去那边用饭,命奴婢把饭菜取过来。”
芳年哦了一声。
三喜从食篮里取出饭菜,摆放在桌子上。芳年起身,端坐在桌前,三喜布菜,她举筷吃着。
“大姐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