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后宫这池有多深?七月初五,太宗大贵妃、淑妃率庞大的遗妃代表团由盛京降临紫禁城,皇帝也率后妃迎于慈宁宫前并由太后做陪举行了座谈会,深刻探讨了盛京与北京两地皇宫的不同,并友好地表达了双方长久以来未见的思念,并就后宫从前辈至后辈所有同仁的幸福生活发表了总结性的谈话。会后,两地最高领导人兼长辈还举行了闭门性会晤,继续探索后宫和平事宜,其他人等如皇帝与皇后及现任嫔妃没有坐陪。此次会谈在和平、友好、互利、平等的前提下举行,取得了圆满成功。宁芳回了永寿宫,脑子里想着如此的词句,直笑得倒于榻上,久久不能起身。直到宁芳终于换了轻装、洗去了汗意,佳儿才捧了切好的西瓜上桌。素心选了两块少子、内牙的留了下来,才分了两块小的于佳儿并得得,另留了两块小的,其他嘱着得得拿去分了众人。容婆子取了素心留的那两块小的中的一块,吃了起来。一时间,永寿宫上下只听着啃食西瓜的“唰唰”声。再等用水理毕,宁芳八卦上头,问起容婆子关于今天这些从盛京来的人物的身份来。“懿靖大贵妃原是先帝的大贵妃,康惠淑妃本是先帝淑妃,顺治十年才受的尊号。两人都曾是林丹可汗的妻子,先帝取了那可汗,也接手了这两位遗孀,并分了四妃中的两席于此两人,皆在太后当初庄妃位之上,可见也是有些本事的。”宁芳惊讶的点点头,原来满人这么开放过,不但取了别人的老婆还给了高位,这心胸,怎么就闭关索国了呢?这一下午,永寿宫里没什么事,宁芳就和着容婆子的故事混了半天,也算精彩。“你是说?那个董鄂皇贵妃的前任婆婆就是那位懿靖大贵妃?!”宁芳的嘴巴、眼睛并耳朵若是可能,都能成了o形去。这——太劲爆了!董鄂氏原来也是二婚!容婆子再低了两分声线:“不止这些呢,主子您知道那懿靖大贵妃的亲子先皇十一阿哥襄亲王博穆博果尔是怎么死的吗?”宁芳见她这表情这阵势,立马也兴奋的趋前了身子,小声问:“怎么死的?”“据说,是自杀。”容婆子见皇后已经瞪圆了眼珠子,继续下料,“据说亲受了皇上两个耳瓜子悲愤不过上了吊。”后两句那是完全吹进了宁芳的耳孔里,“皇贵妃的四阿哥可是早两个月下的胎。那时候,皇贵妃可是入宫不足十月,只才八月不到。”这一夜,宁芳总是在回味容婆子的八卦。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这大清可真是出了千古以来继赢政是吕不韦之子后的第二发后宫绝文。这大清后宫,真是太不可思异了,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紫禁城的后宫明显热闹了起来,突然多出这么多长辈,自然要互相沟通感情,于是,窜门子的人多了,话题也就多了。慈宁宫里一下住了这么多位先帝的遗妃,面积突然小了许多,有时连宁芳去请安都进不去屋。于是就躲到慈宁宫花园来。可谁想,这座平日里宁芳认为没有主子的花园,现在也是人满为患,有单遛的、有几人作伴的、还有小辈们孝敬来指路的,到哪里都人山人海。宁芳坐在吉云楼上看着下面人来人往一撮撮的人群。“宫里是不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怎么这么多人出来活动?也不嫌热了吗?”四贞连眼也不抬,盯着手里那本宁芳拿来的游记:“宫里的也闷宫外的也闷,所兴扎作一堆也算互相排泄。”“嗨,还真是新人新气象……也不知这股东南西北风要刮到什么时候,我现在都不敢白天出门。”“这风还没刮你就嫌了?等着吧。”宁芳听她这么一说,马上嗅出味道来,就了她的身:“照你这么一说,好戏还没开场?”“这戏台子正搭着,怎么开场?”“那这戏——是哪一出?”“这可说不好,但保管精彩了去。”四贞眺眼儿瞥了宁芳一眼,“大贵妃是什么人?呵呵,当年没把太后闹的投河了去。”“啊——这么利害的角?”“呵呵呵,你就先挑了个好位子坐好吧。不能远,远了看不真;不能近,近了水失身。谁搭台子谁唱戏,可说不准。”宁芳如此一听,小心肝卟腾卟腾的,既兴奋又有些惧怕。宁芳一回来,就见玄烨指着一宫的人在说话,也不扰他,近了屋换了身轻服出来,就像三阿哥指着一箱子的书:“这些是给你打发时间的。从今儿开始,除了向皇玛嬷请安,一率不许出门,连孔格格那也不能去。若是无聊,就多看些书或自己在宫里打发。现在外面乱糟糟的,你算计不过她们,就只能躲着。”玄烨见宁芳一脸无畏甚至还有些兴奋,皱着眉厉声道:“你听到了没有?!”宁芳见他那严厉劲,拍了拍自个儿的心肝,“听到了听到了”的答应着,心里确在非意:究竟你是我儿子还是我是你女儿?怎么搞的我像受训的闺女。玄烨见她歪歪唧唧地坐下来,知道不能指望了她去,叫过宁芳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再次叮嘱了一番。宁芳也没心思听他说些什么,就着这小子的身子歪下来,抱着他的腰当抱枕打起了盹。等玄烨一番告诫完毕,才发现背后的人儿已经会上了周公。摇头,只能摇头。使了素心取了床被子给她盖上,再移了碍她腿脚的几子。素心替主子退了鞋。现在是午后,玄烨知宁芳要睡上一个时辰,便指了小春子取了他的课业来,也不动身,侧歪着身子移近几子写起太傅指定的课业来。直至日落西斜,三阿哥才以奇怪的姿势僵硬着出了永寿宫。大贵妃娜木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宁芳坐于她下首,终于能把她看个仔细。长长的瓜子脸,一双大眸却眼角上着卷儿,看着十足的艳媚,高嘴艳唇,说起话儿高端音拨,眼角自然散着媚儿。好一个妙人儿,三十来岁的人却想不出未来变老的样儿。身材与太后相当,却更显丰盈,着着一身深紫色的旗装,女人味无人可比。难怪了,难怪了。只是这等北方尤物反被那宸妃比了下去,真不知宸妃是个什么人样?慈宁宫正殿好不热闹,却只能听到娜木钟太妃的欢声笑语。而太后右手的康靖淑妃就明显是另一个款儿,不言不语,却唇泛暖阳,眼神柔和,语调轻软,脸颊儿无一分不是精致,看不出一丝儿上妆的影儿。先帝的福利好哇,不说其他那些不上位的庶妃,就是这坐于一线的三位美人,同时来自蒙古却是三种绝然不同的丰韵,那男人,能不美吗?宁芳越想越美,对没能见上一面的容嬷嬷号称也是二嫁于先帝并宠冠后宫不亚于董鄂氏的太后的亲姐宸妃更是极度心痒。却也知是没得一见了。于是不禁又yy了起来,好像小三的儿子是清朝里最多的,那美妃一定也不少,呵呵,一大堆美人给自己磕头请安,呵呵,真是美呀……宁芳还在那憧憬,大贵妃娜木钟已经转上了正题。“哎,眼看着我们这辈儿也老了,妹妹你看,好像昨个儿皇上也还是个直往我那跑直找我儿博果儿只知道玩耍的小儿郎,在看现在,福临竟然都有这么些妻妾了,哎,我们能不老去。”太后是呀的笑应着,康靖淑妃仍只是笑。“妹妹呀,只是福临的膝下怎么如此弱呢?这可是不行的。”娜木钟也不需人答应,“哎,先帝的子嗣到如今也是死的死,亡的亡,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若是福临的子嗣稀缺了去,这先帝打下的江山要如何传人!”后妃们听她如此说,心里那个火呀,这不是既说她们不能生又要往宫里填美人嘛。娜木钟连太后都不怕,还能怕了她们去?连看也不看她们一眼。“所以太后与我并康靖淑妃昨个儿合计了一番,今儿秋,宫里要大选了,凡满蒙上三旗的女子都在入选之内。”娜木钟说到这,举了奶杯子边喝边轻瞥着众妃的脸色,面上还是那笑意,直到妃子们的小声议论告了一段,才放下杯子,“宛珍——”皇贵妃起身行了礼,小蹲着听话。“你是皇上亲封的皇贵妃,是这宫里除了皇后份位最高的,也比皇后大了那么几岁,本也是个稳妥的。所以本宫与太后商量着这次大选就由皇后与你主持。你可记住了,这是皇上成年第一次正正规规的大选儿,你可得帮衬着皇后好好长了眼色,知道吗?”宁芳总有怪异之感,这大贵妃对皇贵妃的的口气怎么那么像婆婆对自个儿儿媳的味道。还有,她如此俨然是代了太后说话行事,太后竟然没有一丝儿恼色?“你们这些年青人办事,本宫与太后还是不太放心的。不过,由本宫与太后在后宫坐阵看扶着,也不能出了错去。呵呵,妹妹,你说是不是?”娜木钟亲切地端了太后的奶杯子递于太后,太后笑应着接过:“是啊,她们那眼力还是浅的。”娜木钟高兴地绽着笑儿,一时间整个慈宁宫都是她的言论,她说着,别人听着,她笑着,别人衬着,绝对的无人能及的存在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