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货,瞧了房,再一起去澡堂洗浴。
进了里间,泡上澡,伍同方道:“姐夫付宿费,洗澡搓背、馆子改我请罢!”
算他不是全没良心。
但瞧着澡池边的搓背汉,鲁不渝又有些怕沾晦气。
这城里的,委实不想离太近。
小舅子原就做过搓背汉,好这口,说完话,迫不及待爬过去了。
想了想,四百里路赶过来,汗渍灰尘不少,两人对请的事,不搓背倒要吃亏,终究忍不住,招呼位搓背汉子,爬去与小舅子并肩躺着。
“你这手法,倒与别家不同!”
小舅子出口一句,鲁不渝也察觉到了,背上的手指温柔,力道不重。
这能搓下汗垢?
怀疑着,看不到自家后背,便扭过头,瞧咋给小舅子搓的。
旁边搓背人,全没外表的粗糙劲,拿长丝帕只轻轻擦拭,竟也能搓下条条汗垢,端的稀奇!
鲁不渝心头一惊,或并非凡民?
动作轻柔,那眼神,又与伍同他姐瞧自家相似。
偷瞄着的地方,更不对劲!
瞬间,鲁不渝汗毛炸立,急跳起身:“哎哟,想起件事儿,我不搓啦!”
小舅子不解着,他也不理,飞跑到外间衣柜,取干净衣裳换上,出门。
逃到街上,方长舒口气。
真真是晦气!
但出来了,不愿干等着小舅子,便打算先去茶坊看看。
请客舍主人打开塌房,揣上三小盒样茶,想想,又加上几支笔,出门。
这城的客舍,并无专门浆洗的妇人,换下的衣物只好收起,到下个城再请人洗。
茶坊门口,才发现隔壁就是家茶叶店,开着门做营生的,一会也该去看看。
走进去,里面的茶客,竟是年轻人居多,好几个是衙兵,别处茶坊常见的老叟老妪倒不多。
非只跑堂的娇娘,案桌边端坐沏茶那位,也是坊间少见的绝色,有这两位在,引来年轻男子饮茶,就不足为奇。
案桌旁边,燃着两个火炉,各偎着个冲热气的壶水,沏茶续水随时都有用的。
年轻人注意力多在两位丽人身上,鲁不渝进门,少有理会,年岁大那几位,倒都瞥眼过来,一位着翡翠色对襟襦裙的富贵老夫人,更是把他看了又看。
挑女婿么?咱家里有娘子不说,这年岁也够不上,换小舅子来还差不离!
猜测着,他在张空桌边坐下。
别人面前有茶水,正没事做的跑堂娇娘很快过来:“客官,饮茶么?”
要做买卖,正该先观他家用的茶叶,鲁不渝应道:“来一碗!”
娇娘道:“与客官言在明处,我家的茶贵!”
自家身上不脏不破,瞧不起人么?
无论行商坐贾,全要讲和气生财,鲁不渝没往心里去,好生问:“要价几何?”
跑堂娇娘答:“外来的客官,两钱银一碗茶!”
莫不是少有人来,这城见着外地人,尽当肥猪宰?讹着一个算一个?
一斤茶叶少说能泡一百五十碗,一碗卖二钱,卖得出三十两银子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