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我跟我妈又吵架了,我坐在马路边哭,亚安来了,他对我说,你跟你妈妈是同性相斥,她妒忌你。我不觉得我妈是妒忌我,不过,我喜欢他说话的表情,他说话时,好像全世界都在他脚下,真傲。他的脸很干净,眉毛也整齐,我有时候忘了听他说话,忍不住想去摸摸他的眉毛。有一次,我真的伸出了手,他看着我,就笑了。接着,他就把我的手放进了他的胸前的衣服里,我摸到了他滚烫的皮肤,我的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
我日日夜夜盼着他来,后来他真的来了,他支走了别的医生,说要跟我单独谈谈。等人家一走,他就握住了我的手,他怕给别人看见,所以不敢对我太亲热,他问我过得好不好,我哭了,我说不出话来,只想哭。他把我的手捏在手心里,对我说,雨,你要听我的话,好好治病,好好治。我叫起来,我说我没病,我现在越来越清醒了,我爸和你妈才有病,他们是混蛋!他呆呆地望着我,然后又望了望门上的那扇小窗,发现没人后,他就过来吻住了我。他离开的时候,对我说,我还会来看你的,你不会永远待在这里。
他说我要听他的话,我没理由不听,我的世界只有他,我不想离开他。他让我穿好他送我的衣服在他屋子等他,两个小时后,他沉着脸回来了,他郑重地告诉我,他杀了一个人。我听了之后,双脚发软,差点摔倒,他接着又跟我说了他的计划,他说,他想让我取代那个女孩,忘记原来的童雨,成为一个新的人,一个可以跟他结婚的人。我想骂他,但结果还是抱住了他,他为我做了他不想做的事,我又为什么不能呢?我也能。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对他说,我什么都愿意。再说,我想跟他结婚。
他回来了,他说我妈敲诈了他,这我相信,她向来只喜欢钱。买菜缺零钱也会翻我钱包的人,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亚安不想杀她,因为她是我的母亲,但是我对她说,她从小就对我不好,再说,她不是我妈,你知道我妈是谁。听了这句话,亚安在他的书桌前坐了很久,他的手一直摩挲着他的钢笔,好像那是一个杀人凶器。
他蜷缩在我身边,一直在流泪,我从未见他如此软弱。就在两个小时前,他在大门口把我推倒,让我流产了,他亲手谋杀了他自己的孩子。我不怪他,我也没有哭,我一直抱着他,我想,在我软弱的时候,我依靠他,在他软弱的时候,他依靠我,这就是我们。现在,我是他的依靠。我对他说,是我不好,我忘记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了,有时候,真的忘了,我以为你就是我的丈夫。
他对我说,他杀了容丽。我们开了一瓶香槟庆祝,喝完酒,他就解开了衣服。我喜欢看他解开衣服扣子的样子,他总显得那么野心勃勃。他说他对我有无穷无尽的欲望,其实我也是,但我觉得那不是欲望,那是死亡前的大餐。跟他亲热,总有一种末日将临的感觉,所以总是要得很拼命,怕有了今天没有明天。有时候,我在亲热的时候也会想起容丽,我知道亚安跟她的关系,也知道他们一直断断续续保持着这种关系,但因为我没有亲眼目睹,所以我并不十分伤心。我只知道,亚安从来没吻过她,这就够了。对我来说,爱情在上面,不在下面。
上上网、写写书、破破案
‐‐访浪漫推理小说作家鬼马星
文郑秋雨
鬼马星说,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谋杀案的现场了。
别误会,说这话的人不是警察,而是一位近期在国内日渐受到关注的推理小说作家。
采访是在鬼马星家里进行的,跟大部分作家一样,一走进她的家,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精心装修的玄关,而是几个放得满满当当的书架,另外还有。零乱的书桌,横七竖八的碟片以及塞满草稿纸的废纸篓。鬼马星给我泡茶去了,趁此机会,我n拿起了她桌上的一张草稿,发现那其实是张简易的房屋地形图,在房屋的角落里有个用图珠笔粗略勾画的人形,我正在猜测这个人形代表什么,一个欢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ldo;这是被害人的尸体。&rdo;
我一回头,鬼马星已经在我身后,这是一个体态圆胖、剪着短发、眼睛里闪着狡黠目光的女子。于是,在午后洒满阳光的小屋,我们边喝着她朋友从南方带来的好茶,边聊了起来。
关于写作
郑:你为什么叫鬼马星?
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一开始只是随便取了个中性的名字在网上发文,结果没想到,一旦用上后就改不过来了,因为大部分人都只知道我的网名。其实我更喜欢我的本名,马雨默。
郑:你为什么把自己的推理小说定义为浪漫推理?它跟别的类型的推理小说有什么区别?
鬼:最大的区别是,我让侦探谈了恋爱。其实,推理小说迷应该都明白,在推理小说领域,这种尝试是反传统的。
郑:从一开始就打算写这类型的书吗?
鬼:不是。我的第一本小说《暮眼蝶》就是纯推理。这本书基本是向阿加莎致敬之作,因为,小说主要沿袭的是&ldo;阿加莎模式&rdo;,即私家侦探为主要破案人,凶手在几个人之中,最后以召集相关人开会的形式揭示真相。
郑:那后来怎么会想到要写这种类型的呢?
鬼:还是要从《暮眼蝶》说起。当时,我把这本书交给一个电影制作人,他对我说主角简东平像个破案机器,不够有个性。我当时听了有点生气,不过考虑再三后,我还是接受了他的意见,决定在新书《风的预谋》里作下尝试,没想到大受欢迎。从那以后,我就确立了我的写作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