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想想道:&ldo;有个选题是去调查野生天鹅的生存现状,要去南方的。&rdo;杜威立刻咋咋呼呼的说:&ldo;啊,那我也去吗,反正我最近也没事儿。&rdo;方羽瞥了他一眼:&ldo;你不是得写毕业论文吗?&rdo;杜威讨好的拍拍他的肩:&ldo;那不还得靠着师父辅导么,我出门你放心,保证是干活的一把好手。&rdo;面对着这张和杜逸那样相似的脸,和完全不同的简单笑容,方羽总是讲不出拒绝的话来,只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算是答应。杜威空落落的心这才稍微沉稳了点儿。他总是这样,一被感情困扰,就要找无数别的事来填满时间的空隙。‐‐…结果还没等到过年,二萌就慌里慌张的收拾好行李要跟电视台的几个前辈走了。说是为了以后工作铺路,白霞也没办法,终于在家做起了独居老人,守着空落落的大房子聊以度日。这天她刚看着方羽把杜威接走没一会儿,家里电话就响了起来。因为杜启生的工作关系,平时除了亲戚几乎没人会晓得这个号码。白霞瞅着陌生的来电显示,疑惑的接起来说:&ldo;您好。&rdo;半晌,电话那边就响起了个又陌生又让这位母亲刻骨铭心的声音:&ldo;阿姨,杜威在家吗,他的手机打不通,我找他有急事。&rdo;白霞喉咙哽了半天,艰难地问:&ldo;郑洛莱?&rdo;郑洛莱在那边轻声说:&ldo;是我。&rdo;白霞问:&ldo;你回北京了?&rdo;郑洛莱说:&ldo;是的。&rdo;白霞又问:&ldo;以后还走吗?&rdo;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很久,郑洛莱才回答:&ldo;这要看杜威的答案,他想让我留下我就留下,他想让我走我就永远离开。&rdo;白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只是忽然冷笑了几声,没有表态。郑洛莱接着说:&ldo;这次我只想听他的答案,除此之外谁的答案都不重要了,阿姨,不管您生气也好,恨我也好,我只想给他幸福,而不是让他继续痛苦,希望您以后能够理解我们,我……&rdo;白霞忽然打断他:&ldo;我帮你找找杜威,他出差了。&rdo;话毕,这个母亲猛然间就挂了电话,特别难过的掩住脸,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她根本没办法接受杜威和一个男人有什么关系,这对于他们这个家庭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可……她不想看自己最爱的那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一点一点,变得没有能力能力快乐。狼狈的擦着湿掉的眼睛,白霞拨下了二萌的电话,却只听得到不在服务区的声音。最近经常这样。大约手机太旧了。信号总是出问题。真不知该如何说,杜威这么个不知柴米贵的电子产品迷,竟然两三年没有换过新手机了。‐‐…&ldo;我操,短信他妈的都发不出去。&rdo;此刻,杜威也坐在方羽旁边抱怨着。方羽把自己的电话赛到他手上。杜威靠着座位:&ldo;算啦算啦,也没什么正经事儿,我眯一会儿,到机场叫我啊。&rdo;话毕,他便开始做假寐状。心里尽是此起彼伏的痛苦事。杜威当然完全无法想象,那个男人再一次因为自己改变了生命轨迹。他更无法预料,这次出行,会发生什么、冬日的鄱阳湖畔处处散发着清冷的气息,杜威一路跟方羽到达了九江的某个县里,不禁被南方特有的寒冷冻的全身发僵,他系紧了围巾,呼着白气问:&ldo;我们跟哪儿采访去啊,人生地不熟的。&rdo;方羽带着摄像一路往水边的小屋去,说道:&ldo;那儿是林业局的值班室,先去看看吧。&rdo;杜威哦了声,又带上帽子,默默的跟在后面。开始实习的时候他的废话和问题还很多,但给师父无奈的惹了不烧麻烦之后,终于也老实了下来。‐‐……乌烟瘴气,光线昏暗。方羽被迎面而来的剧烈烟味儿呛的直咳嗽,直向里屋坐成一圈打牌的男人们问道:&ldo;请问谁是这里的负责人?&rdo;工作人员大概都在摸鱼,见到摄像机和电视台的台标赶紧一边阻止,一边仓促的把扑克牌收拾起来,打开陈旧的窗帘。方羽说明的来意,一个男人赶快拿起了各陈旧的工作记录本,敷衍的谈到了他们对于过冬候鸟的保护情况,把自己说成了尽忠职守的优秀模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