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通河绝巘山脉松果子林中传出何光绪一阵痛苦的嘶吼,震动山林。
柔软的松果子林中,席地环坐表情奇怪的两人一兽,两人正是满头满脸泥土落叶相当狼狈的陈远国,还有脸上三道深深抓痕的何光绪,外加那只仍旧困在网兜中,浑身毛发如一丝丝磨得很细的金丝线,在斑驳的阳光中闪闪发光,与这一身华丽毛发同样诡异的还有这只只有手掌大小的金毛松鼠虽然长着一副松鼠模样,无论是坐姿还是神态都很拟人,特别是那双滴溜溜直转的黑圆眸子,直直地盯着陈远国何光绪师兄弟二人,除了林中的清晨鸟鸣,整个松果子林显得格外寂静,何光绪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怎么处置它?”陈远国率先开口,脖子前倾,不知为何,陈远国总有种错觉,陈远国在审视金毛松鼠的同时金毛松鼠也在打量着陈远国。
“师兄你刚才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抓一只松鼠?”何光绪有些委屈地摸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没想过一只小小松鼠有这么大的倔强,一个不小,金毛松鼠就用它小却很锋利的爪子给何光绪送上了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你不觉得这只松鼠有什么不对吗?”陈远国眼尖如鼠,看着金毛松鼠,后背发凉。
“除了比一般的松鼠胖些,大些。。。”何光绪顺着陈远国的目光看去,确如陈远国所说,警校教学,眼神藏不住锋芒的生物有两类,一类是疯癫之人,一类是灵智甚高的生灵,这金毛松鼠看何光绪的眼睛,让何光绪有种被人扒光衣服被人架在火上炙烤的不适感,裸露又火辣。
“要不烤了吧!”陈远国收回目光,站起身,整理衣衫,将一身的泥土全部抖落,随意用衣袖擦拭脸上的脏污,虽然不太管用,但至少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了。
“也行,正好我带了一点盐巴在身上,一会儿午饭时间,拔了毛,洗干净,烧上一堆柴火,边烤边撒点佐料,我还没有吃过野味,我听老一辈说过,这些常年在荒郊野岭蹦跶的动物,吸收了天地灵气,加上足够的运动量,皮肉紧实,不油不腻,是相当美味的”何光绪在被尸毒毒害昏迷之前可是远近闻名的小吃货,这一病,很久没吃到美味,一说起吃,来了兴趣,一边眼睛放光地看着金毛松鼠,一边不停咽口水舔嘴唇。
“好大的胆子,老子也是你们能吃的吗?”就在这时,一个略带苍老的男音传出。
陈远国与何光绪面面相觑,两人都意识到这句话不是来自对方,陈远国缓缓后退,退到何光绪身旁,背靠背,带着疑惑与警觉环视周边。
“你们两个小崽子,胆子这么小还敢来这绝巘山脉,老子劝你们,赶紧离开,别一会儿吓破了胆,吓尿裤子,说出去丢人”声音又出现了,不大,但是很清晰。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还不赶紧出来!”陈远国眼神凛冽,厉声道。
“装神弄鬼,老子在你们面前还不至于”声音里带着一丝讥笑和不屑。
陈远国与何光绪的目光在四下搜寻无果后,终于落在了两人面前的那只金毛松鼠身上,松鼠仰头直视陈远国,圆溜溜的眼睛很灵动,纯白色的睫毛随着金毛松鼠眨巴眼睛,一下一上,像极了动画片中才有的卡通人物。
“是你在说话?”陈远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质疑,身体僵硬在原地,双手不受大脑控制,下意识揉搓眼睛,才确定真的是一只松鼠在说话。
何光绪的警惕性没有陈远国那么重,出现如此诡异的画面,何光绪非但不害怕,反而像是见到玩具的小孩儿,满是好奇,何光绪眨巴着眼睛,陈远国想拉一把蠢蠢欲动的何光绪,怎料没拦住,何光绪大步已经走到了金毛松鼠跟前,蹲下身,近距离着观察着被网兜困住的小松树。
“你要干吗?”见对方非但不害怕,还顶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上前,想到何光绪说过想将自己烤来撒盐吃这样的虎狼之词,金毛松鼠浑身一震,嘴上如普通松鼠一般剧烈抖动,似乎说话不需要经过喉结,声音应该是从松鼠的肚子中发出的。
“师兄,这会不会是安装了什么录音机之类的东西在这毛绒玩具里吧!”何光绪没有陈远国眼神好,不能通过眼神去判断眼前野兽是否存在真实的血肉,所以,何光绪反应并不大,只是害怕再被松鼠挠到,何光绪抬手从身后掐住金毛松鼠圆滚滚的背部,不顾金毛松鼠发出惊恐的吱吱尖叫,从网兜中捞起了金毛松鼠,捏在手中反复检查,这不检查还好,越检查何光绪的脸色越阴沉。
“师兄。。。它好像是真的。。。”何光绪铁青着脸,手抖得厉害,终于懂得为何自己这位向来精明的师兄陈远国会尝试阻拦自己了。
“光绪,你抓好它,千万不要放手,别让它跑了”陈远国担心何光绪颤抖的手,一个不小心,放跑了事出蹊跷的这只小松鼠,所以陈远国一边捡起地上的网兜,一边缓缓移到何光绪,一把罩住金毛松鼠,收紧网兜一头,打了个死结,虽然陈远国的这个网兜无法长久地困住牙尖嘴利的金毛松鼠,但一时半会儿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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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小崽儿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陈远国手中的金毛松鼠拼命地挣扎,奈何网兜系得扎实,细线缠紧了金毛松鼠的身体,让金毛松鼠动弹不得,金毛松鼠眼见陈远国似有将自己塞进背包的举动,一时慌了,身体又动弹不得,开始口吐人言,出声威胁。
“师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何光绪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追上去拎背包的陈远国,小心翼翼地追问。
“我也不知道,但看着现阶段对我们应该没什么危险,我以前好像听槐生老弟提过一嘴,说天目观所在的绝巘山脉是喀斯特地形上唯一一片原始森林,这里灵气充沛,满是蕴含能量的地底溶洞还有暗流涌动的地下河,山势更是绵延起伏,比起很多山川更加陡峻诡谲,正是因为这样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不要说这边的蘑菇菌子比外边的更香更好吃,还有很多我们在外面见都见不到的野生动植物,相传,为何酒城会改名为酒城,就是因为城中酿的酒水格外香醇,是难得一见的佳品,而大多数的酒厂用的水都来自通河,至于原因嘛,都说通河水富含更多的矿物质和氨基酸,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只有用通河水泡出来的酒,饮下非但不烈,舌尖还会回甘良久”陈远国沉吟道,手上动作没停,一边收拾背包,一边不顾金毛松鼠的死活,将其塞进背包中:“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我们在找到高人以后,一问便知,而且。。。”
“而且什么?”何光绪见陈远国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歪着脑袋,小心询问。
“我们才进绝巘山脉的最外侧,就遇到会说人话的怪松鼠,谁知道越往里走越会遇见什么,说不定真的会遇见那种飘在空中的阿飘也不一定,还有会吃人的怪物,小时候不是常听老人们说,要是天黑乱跑会遇见熊家婆,喜欢吃孩子肉,要是没有孩子,人肉也是可以的”陈远国按住金毛松鼠的脑袋,费力地拉关拉链,抬头看脸色难看的何光绪,一脸贼笑。
“师兄,你诚心吓我的吧,你怎么这么坏,你知道不,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何光绪佯装生气,嘟囔着朝前快走,将陈远国甩在身后。
“诶,生气啦?”陈远国没想到何光绪不仅胆子小,连心眼也这么小,陈远国本意只是想调节一下情绪,何光绪这就给说生气了。
“没有,就是耽误了一些时间,赶紧走吧!”何光绪没回头,嘴硬地不承认自己生气了。
“那。。。”陈远国看着何光绪越来越远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赶紧出声叫住何光绪:“光绪,你走错方向了”
何光绪有些尴尬地转过头,脸气鼓鼓地,也不吭气,转身往回走,像个委屈的小孩子跟在陈远国身后,朝着大山深处走去。
绝巘山脉果真如余淮生所说,是典型的喀斯特地形,地势起伏比较大,松果子林看起来相对平缓,其实也处在某处山坡之上,出了林子,前面是更加陡峻的一座接着一座的大山,路上杂草丛生,虽然不如攀岩的崖壁那么险峻,但也不太好走,陈远国找了两根趁手的木棍给自己和何光绪做拐杖,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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