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么……”沐缡孀竭力掩住眼底的惊慌。别过头说道。
一旁的凝萃亦是浑身紧绷。惊恐的看着落在萧凌绎脚边的一截信纸。想要遮掩却不知道要如何做。
看着两人神情各异。萧凌绎危险的眯了眼眸。他顺着凝萃闪烁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脚步。当发现那烧了半截的信纸时。眼中掠过一丝阴光。
见他缓缓弯身捡起那半截信纸。沐缡孀和凝萃皆是白了脸。
“主上。您怎么这个时候來了。奴婢去给您泡杯茶吧。”凝萃急忙从地上起身。试图转移萧凌绎的注意力。可是她面上的笑极为勉强。
萧凌绎冷冷扫过她。心中疑惑也更重了几分。他转而又看了沐缡孀一眼。见她面色镇定。可是美眸中的一丝惊慌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她们好像很紧张他手中捏着的这半截信纸呢。一句话沒说。萧凌绎只低头看了看信。
信纸已经被焚烧了大半。泛出暗黄的色泽。字迹也不是很清晰。但他还是隐隐看出了‘他是北陵拓跋皇室的血脉’几个字。萧凌绎阴柔的眼眸骤然一寒。目光如刀一般梭巡过两人:“这上面的‘他’是谁。”
听着他冰冷如千年冰雪的声音。沐缡孀顿时从头寒彻脚底。心中百折千转。却是想不出任何可以遮掩的说辞。萧凌绎慢条斯理的靠近。捏着信纸的手缓缓在她面前晃了晃。好性子的又问了一遍:“孀儿。告诉我。‘他’是谁。这封信又是谁给你的。”
沐缡孀的脸上已经沒有半分血色。只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张轮廓俊雅的脸。却始终沒有开口说一个字。
下颌猛然一疼。萧凌绎已狠狠捏住她的下颌。平静的眼眸中已然有了狠戾之色:“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么。这封信是萦太妃给你的吧。而这上面的‘他’是萧衍。”
难怪萧衍和父皇同是兄弟。却长得沒有半分相似。而太祖皇帝明明那般宠爱萦太妃。却对萧衍不闻不问。原來这里面竟藏着这样不为人知的缘由。
“我苦心孤诣的培养你十年。你竟然为了萧衍事事都瞒着我。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萧凌绎如玉的面色变得格外阴沉。
萦太妃突然被火烧死。他知道沐缡孀在这之前曾见过萦太妃。今晚过來本只是想要问问萦太妃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却不想这里面竟然还藏了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
更让他沒想到的是。沐缡孀竟然打算将这一切都隐瞒不报。曾经那个事事都以他为重。为了他可以付诸性命的沐缡孀究竟去了哪。。他忽然好恨。他后悔当初让沐缡孀嫁给萧衍。他更恨沐缡孀的朝三暮四。
他宁愿亲手杀死这颗他培养十年的棋子。也绝不愿便宜了萧衍。
“主上。娘娘快喘不过气了。您快放开她。放开她……”凝萃见沐缡孀双眼赤红如血。惊慌的上前想要拉开萧凌绎。可是不知怎的。一股强大的内劲迎面扑來。瞬间。凝萃便被挥出了老远。狠狠撞翻了墙边的妆台。
凝萃猛地呕了一口鲜血。只觉胸腔要炸开一般。她怎的忘了。主上的威严从來都不可侵犯。沐缡孀眼如赤血。却依旧牢牢的盯着萧凌绎阴蛰如蛇的眼神。终于恍然明白。他已经蛰伏太久。如今的萧凌绎再也不用掩藏他那阴狠的真面目。
空气越來越稀薄。她再一次滑入临近死亡的深渊……
就在这时。门外传來周管家惊慌急迫的声音:“娘娘。大事不好了。……”
萧凌绎听见声响。这才收回手。阴森森的扫过剧烈咳嗽的沐缡孀。终于跃身从窗户掠了出去。沐缡孀咳得眼中直直沁出泪來。凝萃连忙擦了自己唇边的血渍。跪爬至她的身前将她扶起:“娘娘。您沒事吧。”
话音刚落。周管家已经满头大汗的跑了进來。更是來不及观察四周的凌乱景象便连忙说道:“娘娘。不好了。皇上在狼山遇刺。已经……已将驾崩了。”
沐缡孀好不容易才平息了紊乱的气息。听了周管家的话。面上神色未动。只是扶着桌角幽幽叹了气:“知道了。”
见她如此平静。周管家微微一愣。却又马上说道:“太后下了懿旨。命各个王府贵亲明日一早便进宫迎候皇上灵柩入宫。”
南燕这一次真的是天地惊变。短短几月时间。便发生两次国丧。一想到萧子谦那个可爱的孩子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沐缡孀的心头又是一阵触痛。许久她才回头对凝萃说道:“去把前两个月所穿过的丧服拿出來吧。”
丧服再次加身。这一次却是格外悲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