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启焱今日的表现令祖母放心,世棠也不能总不给他好脸,毕竟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两人同处于密闭的空间,她又很不自在,于是随手撩开车帘去寻外面的热闹,另一只手握着绢帕放在膝头。
昨日里母亲给了世棠一副翡翠玉镯,正盈盈垂在她皓腕上,独山透水更衬得肌肤胜雪腕若生香。想到那失神的触感,他的手指莫名动了动,最后却只是点着案几,对世棠道:“廖铭成同你四姐已成亲,你该称呼他四姐夫,以后若见着了不要再称呼别的。”
路两旁的杂耍已见过多次,世棠不觉着稀奇,听着他说廖铭成,她不以为然地道,“不都一样?”
这么说便是没打算要改的意思了。
启焱觉得两人既已成了亲,她自然不可再与旁人做如此亲近,廖铭成更不可以,便坚持道,“不合乎礼法,你叫四姐夫他就不会喊什么小五小六。”
世棠本不想同廖铭成扯上关系,也让丫头给大哥留了话,若再有东西捎给她就搁在清晖堂交由祖母。
只是视礼法等同儿戏之人竟同她讲礼法,这厮进马车就是为了讨论这个的吗。你都能在妻进门前纳妾了,我一个称谓有什么要紧?
“我叫二哥习惯了,他喊我小五想必也是如此。如果听不得他喊我,嘴长他身上,你同他去说,我不改!”
她干脆连妾身都省了。
启焱定定地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为何不能乖乖地听他一回?
他绷着脸从马车上下来,早该想的到,在自家妻面前,保持身心愉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马车重新恢复了宽敞的模样,正所谓此消彼长,许世棠瞥了一眼桌上的梅子姜,随手捏起一块,咬进嘴里,酸甜正好。
贺启焱待要上马,瞧见不远处贺春快马加鞭从对面街赶过来。
贺春是管家贺方的长子,精明能干很得贺母的赏识,十来岁上便跟在贺母身边。启焱心下纳罕,这会不在世安苑,可是母亲让他来寻我。
贺春见了启焱,快速下了马,几步迎上去,垂手道,“六爷,侯爷让你快家去。”
启焱问道,“可说为了何事?”
贺春继续道,“侯爷没说,只是吩咐小的来的时候,大爷也在。”
启焱冷哼一声,命兆平几人继续跟着马车,他则翻身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腹,朝着贺府方向驶去。
马车停了会后才又继续往前,世棠觉得异样。
她撩开车窗帘子往外张望了下,前头已不见贺启焱身影,便冲兆平招了招手,兆平勒住马身,到马车旁站住,“大娘子。”
世棠问道,“你六爷呢?”
兆平是贺启焱的贴身侍从,长得威武体壮,面阔口方,透着一股子憨厚劲儿,世棠还挺喜欢他。
兆平回道,“刚才侯爷差人来叫六爷赶紧家去,六爷留小的随车一起回。”
倒是巧了,世棠微微一笑,道,“想必有要紧事,你随他一起。这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