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却比贝克更清楚这些事情当中的潜规则。
“没用的,他这是触犯了王国的法律,不是你说不追究就没事的。”
他摇头,详细解释道:“至于查理他们,他们是富商的孩子,和诺曼不一样。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即使是在平民当中也是最底层的那一种,而且他不是任何一位法师的学生,这就注定了他不可能会被当作查理他们那样来对待。”
虽然奥古斯都联合王国的阶层只有贵族和平民两种,但是隐性上还划分出了很多细种,尤其是最近几百年来,这种隐性的细致划分就更多了,比如说,城市富商,这一阶层已经超脱了平民阶层,成为了一种介意平民和贵族之间的另类阶层。所以即使查理他们一伙儿在日常的斗殴中把贝克揍得鼻青脸肿,只要贝克自己不去认真追究,就只会被归结为孩子间的正常玩闹,不会有人真的用王国法律去计较,而诺曼这种贱民,即使是用力拍打一下贵族老爷都会被认真地追究到底,更别提把贝克打成这个模样了。
贝克知道伯尼说得应该没错,可他还是不甘心,“可我们总得做点什么!”
总得做点什么……
伯尼一手摸着皮诺的脑袋,一边看着贝克急躁的模样,不良久,一咬牙,道:“你说得没错,我们总得做点什么!走!”
即使进去劝说解释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也总比在这里干等着强!……
诺曼并不知道自己这短短的几天功夫竟然用拳头和话语征服了这几个家伙,他只知道自己很可能面临着来到卡德纳斯之后最大的危险。
那几个治安官一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不好对付,更别提他们每个人手中都还有武器了——诺曼有一次在大街上可是见过他们手中的剑出鞘的样子的,那锋利的剑芒连光都能折射出来,比农事官的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刀显然要危险得多了,他可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试一试。
当然了,最危险的还要数那个瘦弱的三角眼富兰克林先生了。
昨天晚上刚刚见识过法术神奇力量的诺曼对于法术的力量很是震惊,愈发觉得神秘的同时也愈发觉得其强大,而现在,一个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并且摆明了是来对付他的……富兰克林,显然才是前后四人当中最危险的一个,这也让诺曼把自己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还有一小半的脑子则是疯狂地运转起来。
因为自己把他的学生打了,所以富兰克林带人来惩治他吗?那么他们会不会把自己抓起来吊着拷打一顿,再绑在木桩上暴晒上好几天也不给一口吃的?就像巴顿老爷曾经做过的那样……
诺曼清楚地记得,和自己同村的艾德曾经因为一些私事把巴顿老爷的侄子偷偷痛打了一番,事后被查了出来,结果就是被巴顿老爷派人抓起来吊着拷打了整整半天,然后又在村教堂前的那片空地上插了根木桩,把艾德扒光了绑在上面整整三天,不给一点吃的喝的,任由灼热的太阳炙烤他。最后艾德都不成人形了,凄惨的模样让人都不忍直视,虽然最终活了下来,脑子却是不大好了。
他可不想那样!
诺曼绷紧了全身肌肉,脚步微微挪动,尽量把自己的身体往墙上靠,不给他们一个前后夹击的机会,整个过程中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富兰克林的身上,眼中蕴藏着凶戾的光。
看来就只能拼命了。
诺曼心中一边默默计较着,一边慢慢把手伸到包裹里,却没有再去抓那口破锅,而是摸索到犁耙的铁头,紧紧地扣住。
拼命的时刻,再用锅子那么仁慈的武器显然是不行的,他只能用犁耙了——虽然只有一个铁头,没有杆,未免太短了些,但好歹能伤人。
和富兰克林走在一起的那位红白条接触到诺曼的眼神,心猛地颤了一下:长久以来一直在城市里养尊处优的他平时接触到的都是一些小偷小摸,就连杀人都很少见到,更别说这样的眼神了。
这家伙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猛兽而不是一个人了。
这也让这位胖子红白条下意识地把手中的剑从剑鞘中抽了出来,似乎这样才能给他一些安全感,而受到他的影响,从诺曼屁股后头包过来的那两个红白条也都立刻纷纷把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诺曼眼睛一眯,眼中的光芒更加凶狠绝然了,全身肌肉绷到如铁般坚硬,上半身微微往下压了点,手也往回稍稍一缩,就要把他的武器从包裹里拿出来。
大战一触即发,这是困兽的垂死挣扎。